“砰砰!”
周大根最后求饶,“别打了,我是你爹。”
“我错了,我认错。”
周正河浑身都是汗,拳头上都是血,分不清楚是谁的血,这都不重要。
他将刀举起来,“吃了我家鸡鸭鹅,给钱!”
“儿子,爹没钱。再说你家就是我家,这是我们的家,爹身体不好,补一补。”
周大根哪有钱,换的那一点点钱,都被他买酒喝了。
“没钱,那我就砍下你一只胳膊。”
周正河发了狠,眼睛通红。
“等一下,等一下!”
“这个给你,行了吧。”
周大根见刀子砍下来,赶紧叫停。
当时遇到土匪时,他往裤裆里塞了几颗金豆子,金瓜子。
这一点,就连大儿子都不知道。
要不是现在为了保命,他也舍不得。
裤衩子里有个小口袋,他掏出一颗小金豆,递给二儿子。
周正河虽然有点嫌弃,但是不至于跟金豆子过不去。
“这是我娘的房子,你们不能住,我家狗去哪里了?”
他好像没有听到狗叫。
“爹跟大哥下酒了。”
周正海小声地说着,被他们瞪了一眼,缩着脖子。
他不想走,所以当然要卖二哥一个好。
跟着二哥,他还能混口饭吃,活下去,等到娘回来。
如果跟着爹跟大哥,他迟早要被卖掉。
这一点,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赔钱!”
周正河冲着渣爹又伸出手,不用猜,他还有。
他们这些人,骨子里都是自私。
周大根畏惧儿子手上的刀,只好又递过去一个金豆子。
周正山盯了盯亲爹的裤子,那眼神很直白,就是要分。
周大根赶紧捂住,对大儿子他也是有提防之心。
“滚,你们三个一起滚。这家里的一切都跟你们没关系,谁要是再来就尝尝我手中的刀。”
周正河直接赶人。
周大根第一个跑,他去找村长,找族长,让他们来管管这个不孝子。
殴打亲爹,这像话吗?
周正山哀求着,“二弟,你好歹让我换一身衣衫,我快要冻死了。”
“你去死啊,你本来就该死。”
“还有你,周正海,滚!”
周正河平等地将他们三个人赶出家门。
周正海慢吞吞地挪动,他的伤一直都没好。
希望二哥看到他这么惨,开口让他留下来。
可惜,让他失望了,并没有。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天大地大,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周正河甚至都没给他们脏衣服,而是将衣服全部都烧了,继续熬鸡汤。
那一锅鸡汤,他一口都没舍得喝,明天带过去给娘喝。
等开春了,再养一些鸡鸭鹅,这两颗金豆子交给娘。
火苗跳动着,周正河仿佛回到逼着娘改嫁那天。
他捂着脸哭了,嘴里呜咽地喊着,“娘,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