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乌很快发现张子昊对所有昆虫都有一视同仁的冷漠,每当有无辜被逮的昆虫靠近他时,他总是忍不住皱皱眉头,还状似不经意地躲到一旁。
姜乌开始传染了捉虫少年的兴奋。
她仔细地在周围的树枝、叶片、草冠上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可疑的身影。她往高处望了望,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姜乌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又小心翼翼地挪到张子昊背后,再把一个东西安安静静地放在他袖子上。
“喂喂。”
姜乌拍了拍他。
“干嘛?”
张子昊顺着姜乌的手看见了一只冒着绿光的金龟子。
(姜乌&金龟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张子昊立刻原地起跳一大步,赶到捉虫少年身边,“我这儿有只昆虫,你要不要?”
“在哪儿?”
捉虫少年望着他。
张子昊晃了晃手臂,压抑着声音说:“在这儿啊。”
“哦。”
捉虫少年把它拿了下来,呆呆地问:“为什么给一只金龟子给我?”
“哈哈,”
姜乌笑得很大声,“让你再叫我乌梅!”
在重复抓了放放了抓的过程n次以后,树丛里人类和昆虫的体力都已消耗殆尽。
除了金龟子外,张子昊又陆续收到其他人带给他的意外惊喜,他已经维持不了平静平稳乃至平淡了,现在只不过是忍受忍耐以及忍气吞声。
老师倒是很有精力,他把同学们带到洗手间自行整理。
姜乌看着自己的小白鞋被泥土染成土黄色,郁闷不已地在石头上刮蹭着。洗手间外,充满了泥土芳香的学生们站成一排,默契十足地刮来刮去。
老师看着他们的样子笑了,他自己穿着军绿色的防水雨靴,是下工下地下树林的必备之良品,或许让他下池塘都行。
“你们下次还想不想来植物园玩?”
话音落地,同学们纷纷低头和泥巴进行长久性持续性斗争,双耳突发一种刚刚什么也没听见的恶疾。只有远在洗手间深处的捉虫少年,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下次还来!”
尴尬的同学们开始附和,表示“还来还来,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
。
老师还不懂得微笑表情不一定表示微笑的含义,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下次五月份的时候最合适了,你们可以趁傍晚的时候来,等天黑了就可以看萤火虫,记得下雨就别来了。”
萤火虫对于少男少女来说,是一种神秘地存在于别人嘴中,“乡下的晚上就能看见啊”
,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发光生物。如果不刻意去寻找,大概就会像姜乌一样,和萤火虫最近的距离是一部动漫战争电影——《萤火虫之墓》,看完以后,都再也不能像萤火虫一样发光了。
乌泱泱的蓝色校服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块大草坪上。
为了对得起来回四小时的颠簸,分组探索完的学生又聚回一起,等着新一轮的花活儿上场。
然后一个班的所有同学围成一圈,坐在草地上,在老师的指令下,每人身后都放上了自己的水壶,等老师宣布要玩的游戏是“大风吹”
时。
朱晓露小声叨叨:“又玩大风吹。”
一个水壶代表的是一个位子,被“吹到”
的全部人都要站起来交换位置,而剩下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
陈文玥站在中间,为游戏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