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本逐末?」李致微哂道,「清丽隽永,字写得不错。」
「殿下,您不该为必然离开之人,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诚然,是太后娘娘让我来劝您,可其中不乏我的意愿。」
「您已经等八年了,我希望殿下得偿所愿。」
穗丰,五谷丰登;岁稔,年成丰熟;远谟,深谋远略。而须弥,在佛教中意为三千大千世界中心。
「你倒了解本王。」他似笑非笑嘲弄。
羊毫飞旋搭在狼毫细笔正中,李致用力一按,细笔向下弯曲。两支笔纵横交错,只要羊毫再下压一寸,细笔势必拦腰折断。
错就错在,羊毫质软,难克刚硬。
他将两支笔一起收入掌心,任意丢在案上,改说他事:「今日早朝,温大人称已勘破溺亡新娘案。」
郑妤刚想说那是件好事,想起之前推测的溺亡案真凶,脸色大变。她小心翼翼打听:「然後如何了?」
「然後,他被扒掉官服,扔进死牢了。」
第63章太学
夙兴夜寐查悬案,歪打正着发现幕後黑手是皇帝,丢了官职不说,还把小命搭进去,可怜又可悲。
「就因为他查出真相?」郑妤愤懑不平,双手撑在桌案上,咄咄追问,「可主理此案的是关寺正,为何只有温寒花获罪?」
一听温昀被下狱就急眼,存录室那番话,什麽无爱何生恨,果然是说给他听的。李致抿唇,保持缄默,捎上一卷书,慢步往外走。
郑妤低头盯着自己贴在纸上的手掌,再看自己□□似的姿势,两眼一黑。她端起梨汤追上去:「殿下,您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天天给您熬梨汤。」
「梨汤免了,你若能为本王做别的事,告知你也无妨。」他近来正为太学的事烦心,太常寺卿为何络整出的烂摊子找过他好几回,言昭宁郡主不遵纲纪,不敬师长,祭酒和博士束手无策,太学怨声载道。
太学未有招纳女子入学的先例,李致设法给何络谋了旁听席位,招致诸多不满。且何络本人不思进取,因他跟长公主沆瀣一气强迫她学习,何络积攒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这才殃及太学诸生。
「殿下想让我去劝劝郡主?」
「非也。」
「那是……想让我和郡主一起去太学旁听?」
书卷轻敲脑门,飞快绕半圈,挑起她的下巴。他问:「不,本王要你成为正式的学生。」
次日一早,燕王府後门走出一位俊俏的公子哥,跟立於马车旁的少年互相一拜。
少年微笑迎上去,接过书箱堆进马车,道:「属下潘简,往後负责接送王妃往返太学。」
「你要称我公子,让人听见露馅儿就不好了。」郑妤说完去拍潘简肩膀,潘简见了鬼似的躲开。
太学,学生三五成群围在庭院里,嬉笑怒骂,好不热闹。一锭碎银腾空而起,一手接住拍在桌上,那学生引吭高歌唱些什麽,引起哄堂大笑。
「他们在干嘛?」郑妤扯住潘简的衣袖问。
潘简面如土色,急忙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恭敬拜道:「属下要去帮博士备课,公子请自便。」
「不是,你就不管我了?你再跟我说两句,我要先去找谁……」任由她叫唤,潘简头也不回。郑妤泄气撇嘴,往人堆里凑。
「先有昭宁郡主,後有燕王妃,燕王殿下葫芦里卖得什麽药啊净往太学塞女人来。」
郑妤闻言一惊……李殊延让她进太学,特意叮嘱隐瞒身份。为何所有学生,都知道燕王妃要来太学的消息?
「估计是燕王妃犯了错,找个理由打发过来。郡主不就是因为长公主不满,才被送来旁听的。」
「谁不知道那女人生的一副好皮囊,勾的殿下放着那麽多名门贵女不要,偏偏要娶她这弃妇。许是美人空有姿色缺乏才情,上不得台面,才送过来认认字。」
「萧兄狭隘了,燕王妃自小养在太皇太后身边,才貌双绝,可不像你所谓的大字不识。」
原来在议论她,郑妤一笑而过。何络还没来,潘简不见人影,她穿过前庭,四处转悠。
路过东厢房,忽有一扇门开启,从中走出一位老头,纶巾束华发,布衣缀补丁,慈眉善目,笑容可掬。
郑妤拱手拜道:「拜见先生,学生初来乍到,欲去拜会姜祭酒,不慎迷了路,有劳先生指点。」
老头捋着胡子,眯眼打量:「你就是李晏李在御?」
姓李名晏字在御,即是昨夜李殊延给她胡诌来的身份。
老头又问:「你家王妃没跟你一起来?」
「啊……王妃她……学生微贱,岂能有幸与王妃同行,王妃应与郡主一道前来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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