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局限太多,找洛雪烟一点也不方便,他想赶紧结束走人。
“早点结束也好,该准备过年了。”
洛雪烟坐马车的时候看到有人摆摊写对?联,快过年了,大街小?巷起了年味。
江寒栖听出洛雪烟的话语里带着些许期待,问她:“你很喜欢过年吗?”
“喜欢呀,可以停下?来歇一歇了。”
洛雪烟期待书里唯一一次大团建已久,天南海北地走了这?么长时间,她想停下?脚步感受下?慢悠悠的烟火气了。
这?个年一过,剧情的节奏就会?慢慢快起来,几乎没有驻足休息的机会?。
风雪交加,洛雪烟挡住眼睛,愤愤地说:“这?雪怎么下?个没完!”
江寒栖拍掉洛雪烟头上的雪,想起他的生日总是和大雪绑在一起,从没遇到过晴天。他安慰道:“离春天不远了。”
离一年中最难熬的那天也不远了。
洛雪烟睁开眼,见?江寒栖淋了满头雪,眉毛上也沾了雪花,笑他:“你眉毛白?了。”
然后她伸出手,从他的眉心摸到眉尾,轻轻用食指拂去白?雪。
江寒栖看洛雪烟头上又积了些雪,忽然在想今朝同淋雪的人是否能?陪他走到共白?头。
“洛雪烟。”
“嗯?”
“你头发也白?了。”
现在的诉说和未来的许愿凝聚在一句话里。
江寒栖看身边人手忙脚乱拍雪,突然笑出了声,极轻的一声。
洛雪烟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没什么。”
阮义明在外面冻得遭不住,正要?回御膳房暖和,转头看到颇有上进心的年轻厨子和找他的小?宫女十指相扣着走过来,那张冷脸挂着暖春一般的笑,多了几分人情味。
宣平王的厨子不仅想攀贵人,还看上了他的小?宫女!
好大的胆子!色胆也大!
阮义明看了眼江寒栖,寻思了下?自己那鹌鹑蛋一般大小?的胆子,忽然和自己和解了。
不升职就不升职吧,至少人是安全的。他如此?宽慰自己。
雪飞云起,满目萧条,重白?压枝弯。
忍冬站在鹤羽殿的殿前看雪落的景象,想起她父亲的第一口棺材就是雪做的。
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雪硬是抹去了他的铮铮铁骨,只留了个人形给她。
她跪在街头,抱着“卖身葬父”
的木牌,浑身的关节早已僵硬,动都不能?动。
她没钱买丧服,雪赐了她一身,就是有点冷。
太长时间没吃饭,她没力气叫卖,眼皮也睁不开,耷拉一半,只能?看到眼前一小?片雪地。
手指受冻,关节肿胀,整个手掌发热,一动就疼。
冻死?也好。
她浑浑噩噩地想,感觉一点盼头都没有,人生一眼望到头。
皇帝的猜忌抹掉了一个世代忠良的武将世家。
家人在流放途中死?了一大半,一到越冬又染了要?人命的风寒,剩下?的人陆陆续续死?去,撑了许久的父亲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