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听的一头雾水,看着那对恨不得生吞活剥对方的夫妻,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岔了一些东西。
再次走下台阶,陪杨沧扛着大肚子的还有口袋里那张薄薄的离婚证,七个月的任性妄为和威压逼迫,到最后只落了一句带着讽刺的感谢。
明明是下台阶,却比来时步伐还沉重了很多,遥远的乌云已经飘到了头顶,酝酿着一场席卷清城的秋雨。
她抬头望向天空阴云,身体忽然变得轻飘飘,等她意识到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了。
她飘渺的想,要是从这里滚下去,就真闹大了。
一尸两命,周轩还能不能那么气定神闲讥讽她。
臃肿的身体砸向坚硬地面的预感在即将落下时,被强硬的手拦在了怀里,晕厥前,杨沧迷迷糊糊地想,她好像看到了周轩慌张的神情。
怎么可能。
就连拿到离婚证,就连挨了一巴掌,他那张冷漠的表情都没变过。
杨沧再次醒来,是周轩冷冰冰的对她说:“你要生了。”
他的样子,杨沧如果不是耳朵好,更以为他在说:“你要死了。”
她没搭理他,目光扫过他脸上的红肿,落向他身后匆匆赶来的万齐枝身上。
周轩走到了一边,过会,又有护工急匆匆赶来。
就这么几天了,王玉莲本就打算明日去杨家待命,没想到今天杨沧突然有了反应。
等她忙完,知道对面那人是杨小姐丈夫,便上前打了声招呼。
男人侧着脸,只点点头。
王玉莲便也没看到他脸上红肿,一直偷看着觉得这家女婿单看侧影就俊气,后来男人走过来抱孩子,她看见脸上的红巴掌心里一惊,立马脑补出一场豪门大戏。
她自然没身份问,没想到才几个小时,就又亲眼见证了。
啪一声,走廊外传出扇巴掌的声音。
王玉莲小心翼翼偷看了眼床上的杨沧,又飞速收回视线落向婴儿,心里打鼓。
走廊外,万齐枝收回手,严词厉目地看着周轩,很是不满:“周轩,你凭什么?”
周轩用舌尖舔了舔腮帮子,左脸已经麻的毫无知觉,嘴里甚至有血丝的味道,他不敢想现在那张脸肿成了什么样,向来注重外表着装,出门衬衣要整理的不见任何褶皱的他打量自己凌乱的衬衣。
熬了一个通宵,现在他眼下浮着黑眼圈,精神疲倦,浑身上下透着股熬了夜神经又紧绷许久的糟糕,而不到24小时挨了重重两巴掌,打他的人皆是言之凿凿,满眼怨怼。
他苦笑,轻道:“我也想知道,凭什么?”
万齐枝轻蹙眉,不乐意地听着他谦卑尽消的语气,“你说什么?”
要不是她回了家睡不着,担心女儿,做了乌鸡汤就赶着过来,还不知道这两人竟然背着她把婚给离了!当初她说什么都不同意,杨沧非要结,嫁给这么一个寂寂无名,父母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的农村人,恨的他父亲几乎要把她逐出家门,现在连一年都不到,竟然这么草草又离了婚,简直把婚姻当儿戏!
万齐枝不敢想,要是让杨沧父亲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周轩抬头看她,先开口道了“妈”
,后又想起自己哪里还配,万齐枝现在怒中烧,回过味来估计要笑的合不拢嘴。现在她觉得女儿生孩子关头离了婚是被人欺负,受了委屈,过了这阵,自然就想明白是自家女儿终于甩了攀着自己家吸血的凤凰男,哪怕是离了婚,杨家的独女,哪里还愁找不到金龟婿,再差也比她向来看不上眼的只会死读书坐冷板凳的农村穷小子要强。
周轩心如止水的想着,一边缓缓道:“伯母,没有凭不凭什么,杨沧当初看上了我,我愿意娶,现在她想散,我也愿意离。与其追根溯源问个为什么,不妨想一想,你当初想要给杨小姐找个怎样的伴侣。”
门当户对又或者强强联手,怎么都好过他这个。
万齐枝也是骤然得知消息,怒发冲冠昏了头,回过味来,她自然知道这个离婚对自己女儿是大大的好,就算是离了婚,她杨家的女儿也多的是人要,更何况,那孩子……
“更何况。”
身前的周轩接了她的话,“那女孩姓杨,想要捧着她宠着她的男人比比皆是。”
“至于孩子……”
没名字,父母离婚了,只确定一点,孩子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