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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另一个战友损他，“去，你能跟人女同志比吗，咱们老程这是想当护花使者呢，你顶多算茅坑里的臭石头，可不招人稀罕。”

战友们调侃的时候，程文功只笑不说话，眼神直往郑丽娟身上瞟，那意思不言而喻。

当着陆征的面被人和程文功放在一起玩笑，郑丽娟只觉难堪和厌烦，面上却还得强撑着道：“你们别乱说话，我跟程同志只是朋友关系！”

“对，我们是坚定的革命友谊，去，你们都一边去！”

程文功怕她恼，这才骂了战友们几句。

走在最后面的陆征没跟着他们一起玩笑，但从始至终也没往郑丽娟身上看一眼。

郑丽娟掐紧了手心，一言不发路过他们躲进了办公室。

李顺民看见她进来就让她稍等一下，他把桌面文件都收了起来，随后拨通了李父那边的电话。

等了几分钟后电话接通了，李顺民跟电话那头的李父略说了几句就朝郑丽娟招手，示意她过来接电话。

郑丽娟心里发虚，脚步挪动过去，握起听筒后，脸上先挂上了一抹乖巧温和的笑容，这是她在李父面前一贯装出来的模样。

以前每次和李明珠闹不愉快后，郑丽娟都是用这样一副温和包容的姿态去李父面前主动认错，然后再似是而非的说一些妹妹年纪小，还不懂事，她不会真的生气之类的话，在李父面前潜移默化的种下李明珠不懂事脾气差的印象。

在北城时，李父因为忙公事不常在家，他没再婚，两个孩子都是交给保姆带，偶尔不忙时回家分给孩子们的时间也有限。

郑丽娟又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竭尽所能的卖乖讨好，加上李明珠性格确实被惯坏了，见她跟自己抢爸爸就更是讨厌她，每次两人一吵起来，郑丽娟在李父面前都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久而久之，也在心里留下了养女温顺怯懦的印象。

“爸，您在家还好吗？”

郑丽娟小心问候着。

李父在那边沉默半晌，开口就道：“丽娟，如果你想结婚，回北城来，我会给你找合适的人家。”

郑丽娟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爸，爸您在说什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对不起，离这么远还让您替我们操心……”

“你不用再说了，明珠在那边有她小姨照顾，我给你订票，你还是尽快回北城吧。”

李父多年身居高位，从前他没怀疑过，可一旦起了疑心，郑丽娟那点小心机，在他面前真不够看的。

他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总归这个孩子是他带回李家的，虽没有教好，但他也会负责到底，等郑丽娟回北城，他会给她找一户合适的人家，此后他的责任也就完成了。

可郑丽娟不想嫁什么合适的人家，她在李家生活多年，已经见识到了这个阶层的东西，现在让她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她不愿意。

“不，爸你不知道，我已经答应了这边文工团林团长的要求，要帮她们排舞出节目，我现在还不能走！”

郑丽娟不甘心就这么回北城。

“你是因为这个不想回北城，还是有别的原因？”

李父语气微沉，“丽娟，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要执迷不悟。”

都是他的女儿，李明珠那么一无是处却能拥有陆征那样家世的相亲对象，凭什么她就是执迷不悟。

郑丽娟内心情绪翻涌着，她想质问，她想揭穿他虚伪的真面目，李父的一句话却又把她打回了现实。

“你跟明珠不一样，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丽娟，不要让我太失望。”

李父言尽于此，他没有多劝。

就像他话里说的那样，郑丽娟和李明珠不一样，他给了她们同样的成长环境和条件，却不会像对亲生女儿李明珠那样去严厉要求郑丽娟一定要改正。

她是个成年人了，做什么决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同样的，如果郑丽娟不听他劝告，仍执意要去做错事，那么李父也不会再去管她。

话说完，李父就让她把话筒给李顺民，他跟她言尽于此。

郑丽娟接完电话后整个人神情恍惚，李顺民接过话筒没先跟对面李父说话，而是沉思了下问她，“我听警卫员说你最近经常往团部这边跑？”

“这里是军事要地，你以后没事还是不要再过来了，出了什么事我无法替你担保。”

李顺民的言下之意是让她不要再打着她的名义过来，如果被盘查他也不会护着她。

“姨……”

郑丽娟的称呼还没喊完，李顺民已经坐回了办公桌后，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那一瞬间，郑丽娟只觉一股难堪涌上心头，就像她头一次被带到李家，见到仰着头质问她是谁，凭什么来她家的李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