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易谢,寸冬难留。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转眼,便已经是年关。
盛都早已沉浸在新年的氛围中,热闹非凡,一片和谐。
金陵药王谷早就来了信,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着薛晚棠几人回谷。
毕竟过年若没有这几个活宝在,三个老东西是不热闹的。
信上还特意交代了,要把周某人一道带回去让他们掌掌眼,他们觉得可以便同意这门婚事,若是不可以,就算是打断薛晚棠的腿也不会再让她踏出药王谷一步。
薛晚棠知道,以这三个老家伙的性格,若是没有见到周景淮这个人,哪怕是年三十恐怕都会连夜跑到这大雍来,见一见这个药王谷的女婿。
如此一来,他们就会知道这婚事是怎么来的,非把她骂死不可。
用过晚饭,薛晚棠溜达到书房,敲了敲门。
“进。”
薛晚棠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周景淮,帮我个忙。”
“要本王帮忙的时候就知道敲门了?”
周景淮看着手中的折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不是要我救桑兰的少主吗,你自然也要帮我的忙。”
薛晚棠双手撑在书案前,微微俯身,“跟我一同回趟药王谷。”
周景淮的视线上移,眼神明亮而深邃:“这就是你说的条件?”
“当然不是!纯属帮忙。”
薛晚棠立即否认道。
她可不打算说她本就要去桑兰,这个条件还得留到以后不时之需。
谁让这婚事是他自已作出来的,烂摊子他不收谁收?
“好。”
周景淮答应得很干脆,“就当是还你救墨寒的人情。”
玉佩已经拿了回来,这次就当是抵当初救了墨寒的诊金。
薛晚棠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书房。
这男人还真鸡贼,动不动就讲条件,讲人情。
门外的墨影把二人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深知王爷的性情,绝不会为了所谓的条件而勉强自已去做不愿做的事。
他愿意与薛晚棠一同回药王谷那是他本身就愿意去。
说还人情这种话,不过是他掩盖自已心意的借口。
果然啊,英雄难过美人关!
情字何解,唯有爱过才知。
周景淮看着手上的折子,许久,他才轻笑着摇了摇头。
有的喜欢,第一眼就注定了,只是人总会后知后觉。
*
天衍宗。
中原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偌大的岛屿,四周无边无际,水面上雾气萦绕,给人以海市蜃楼的错觉。
与中原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同,天衍宗所到之处都是严肃压抑的气氛,天衍宗的人男子披发,女子蒙面,看上去神秘莫测。
宗门的祭台前,一位盘腿而坐的黑袍老者缓缓睁开眼,那双眼浑浊,布满血丝。
“有下落了?”
老者的声音浑厚沧桑,但听得出内力极其深厚。
他身前的稚嫩童子脆声声地道:“是,天问剑已在中原大雍现世。”
“他知道了吗?”
“应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