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辰觉得自己被严重地轻视了,决定不回复她,倒头继续睡。再醒来还只是上午11点不到,看手机,还是那条信息,再没别的了。
倒是美国的女同学把他的信箱塞得满满的,问他怎么也不和她们一起旅行,直接就回国了,多没意思……
确实没意思。程睿辰决定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做,比如空手去女盲流子的学校转一圈,她不是心心念念她的代购么?他就空手去,让她牵肠挂肚。
开着车进了学校,给她打电话:“我到你学校了,你在
哪儿?”
女盲流子那边的环境似乎很嘈杂:“我在食堂打饭。你吃了吗?”
“那我去你寝室楼下等你。”
说完就挂了。
挂得这么快,证明自己还和曾经一样酷,程睿辰忍不住微微一笑。
可是不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竟然看见女盲流子和一个男生一起走向了他。
程睿辰开来的是家里的车,女盲流子先认出了车,随后四处张望了一眼,这才锁定了程睿辰,笑容灿烂的向他跑来,看样子是想要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睿辰有些僵硬的脸色终于稍稍缓解,并没有张开怀抱迎接,但已经悄然立住了双腿,免得自己待会儿被她扑倒在地。
可是想象中的拥抱并没有发生,她冲到他面前,即将钻进他怀里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了男女有别似的,突然就刹住了车,就只是踮起脚尖比了比彼此的个头,继而锤了一下他的肩膀——特别哥们儿式的打招呼方式。
“你怎么好像又长高了?”
女盲流子遗传了她父母的高海拔,穿平底鞋都足有174,也只有在程睿辰面前能显得小鸟依人一点——程睿辰一度这么以为,可抬眸看一眼跟女盲流子一起回来的那个男生,对方看起来和他一般高,难怪程睿辰当时见女盲流子与那男生一同走向他时,身高差是那么的和谐。
程睿辰客气地和对方点点头,转头询问女盲流子:“这是?”
对方却已经自报家
门,“我是无双的同学,我叫池新言。”
程睿辰腹诽:有点娘炮的名字……
池新言却特别温柔地看了眼那女盲流子,随即问程睿辰:“我是不是该和无双一样,也叫你哥啊?”
这逻辑上貌似没什么问题,可似乎……除了那女盲流子叫他哥以外,谁这么叫他,都能让他头皮发麻接受不了。
女盲流子则一直忙着张望程睿辰的四周,终于忍不住问:“代购的东西呢?怎么都没看到箱子?放车里了?”
程睿辰还没来得及说话,池新言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女盲流子的头顶——揉她的头顶???程睿辰只觉得顿时五雷轰顶。
“一根筋同学,你不是说代购的东西很多么?还让我来帮你搬东西来着,你哥一个人搬不动吧,当然是放车里了。”
程睿辰千忍万忍,终于忍住没纠正他几点:第一,一根筋同学?女盲流子是他这么亲密地叫“一根筋同学”
这种外号的吗?
第二,池新言同学,原来你只是被她叫来做搬运工的?那你凭什么揉她头发?
第三,什么叫做我搬不动?哥玩健身的时候你在哪儿玩沙子呢?
可实际上,程睿辰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我这次主要是来看看你的生活情况,你要的东西在我家里,这次没带来,哪些是要直接运回你家,哪些是要运到你学校的,你去我家分门别类好了,我再送来。”
程睿辰只觉得自己在女盲流子的眼里
看到了这样一句话:不愧是睿睿哥哥,想得可真周到……
再看那池新言,程睿辰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带上了某种深究。
程睿辰回国后没几天,母上大人和父亲大人结婚纪念日抛下了他这个生活已能自理的儿子,度人生中第十几场蜜月去了,临行前还假惺惺地问他:“要不要也帮你订一张去巴黎的机票?”
“得了吧,你们也就是问问而已,我真让你们出去玩带上我,你们乐意?”
母上大人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这么识相的儿子的头顶:“真聪明!这两周你在家里好好过啊。”
母上大人的这个举动不禁令程睿辰联想到了前几天在女盲流子的宿舍楼外看见的那一幕。
揉头顶——
程睿辰之前的生活一直是顺风顺水,人生中第一次在一个同龄人面前感到危机感。
女盲流子来他这儿取东西的时间挑得正好,程睿辰的父母前一天欢欢喜喜地出国去了,女盲流子后一天就来登门拜访了。
用那位在他从小就逼他们称其为“美艳无比、寿与天齐e徐”
的徐阿姨的话说就是,无双去他家比自家厕所去的更勤,之前每次到他家,她都大大咧咧地找拖鞋换上,去厨房洗个手,随即从冰箱里拿出各种各样的食物,堆满一大盘,抱着盘子去他房间,去打搅正写作业或者正打游戏的他。
这回,女盲流子都不像女盲流子了,竟然客客气气地坐在客
厅的沙发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大大咧咧。
她这样,程睿辰反倒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我还要组队打怪,要不……你看会电视?”
她竟然没和原来一样,跳起来说:“游戏有什么好玩?陪我看电视!”
竟然只“哦”
了一声就乖乖开电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