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怪你,这是最后能为你做的了,保护好自己。”
我合上信。
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干净得像三岁小孩。
院长突然就哭了。
我轻声安慰:
“我没傻,只是看开了。”
因为精神问题,我被困在了医院。
任何非治疗的事项,都需要沈逸签字同意。
我只有一个病房的私人空间。
养病期间,我整天在窗户边练习剪纸。
笨拙地拿剪刀,高兴地剪碎纸。
在护士眼里,我和其他精神病患者无异。
唯有院长知道,我在渐渐走出往日阴霾。
从抵触到熟悉,一点点重拾信心。
救不了父母,我可以救更多人。
几天后,林晓晓在海里意外淹死。
尸体甚至没来得及拉回医院,就被草草火化。
林家连夜把骨灰带回了国外。
这边,沈逸每天给我寄信。
“小施,我错了,我把林晓晓的命赔给你,她死得很惨,肠子肚子流了一地。”
“你的病好些了吗?我常常在夜里梦到你,有时我感觉你就睡在我身侧。”
“这是我亲手摘的玫瑰,我怕你觉得白玫瑰太单调,就涂上了我的血,独一无二的渐变色。”
“我把那只小狗挖出来了,只是它不吃不喝,和你一样在生我的气吗?”
“把肾脏拿出来给你看,你能想起我吗?”
“医生说我病了,你会来看我吗?我的葬礼你会来参加吗?”
。。。。。。
他的状态越来越差。
我知道时候到了。
该出院了。
出院当天,沈逸沉寂许久的心,漾起波澜。
他反复确认西装是否合身,领带的花色我是否喜欢。
口中不断说着同一句话:
“什么也无法把我们分开。”
沈母欣慰地抹着泪,
“逸儿终于恢复正常了,我都不知道多久没听见他说话了。只要那个秦施能让我儿子开心,我就认了她这个儿媳妇。”
随行的医生沉着脸提醒:
“你确定对方会答应求婚吗?”
“我们实在不建议沈总现在去见秦小姐,留着一丝念想,便能撑着活下去,可一旦幻想破灭,沈逸的痛苦只会千百倍增加。”
“到那时,万念俱灰,他往后要靠什么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