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不清地听见,小狸好像是在叫他的名字。
他在那一声声悲戚的“羡安哥哥”
中,倒入了血泊里。
温羡安倒下后,顾清越的脑海闪过无数个穿插片段。
有曾经在桃梨馥山最快乐的时光。
有她同父母,姐姐,银狐欢闹的时刻。
还有满山的血气。
姐姐绝望离去的背影,银狐被捅穿的身体。
温羡安为她取名字,在雷雨的夜晚给她拆蛋糕时的样子。
最后,顾清越承受不住,昏厥在景湛怀中……
灰蒙的天色渐渐变黑。
古堡院内的华灯再次点亮。
白天的事仿佛被一场大雪掩盖,古堡仍旧一如往常的寂静。
温羡安被人送往医院。
景老爷子并不想追究他在景家闹出的事。
许进由于失职,当晚自行去了领罚室,受罚。
凌晨……
庄肃的古堡内,景薄天坐于一楼大厅的红木沙发上。
沈润云踏雪前来。
进屋便开口:“有沈宴在景少爷那盯着,没太大问题。”
景薄天将手中的白瓷茶杯放至玉石茶几上。
随后,淡淡点头。
沈润云掸了掸白大褂上的薄雪,坐到景薄天身侧,“温家少爷的事……就这么算了?”
他瞅景湛脸上的伤可不少。
要不是有许进在场拦着,估摸,现在不止温羡安住院。
两人都得去医院里躺着。
“温家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
景薄天鹰锐的眼眸觑了觑。
随即,沉着鼻音“哼”
了声。
他拿起一旁的龙纹拐杖放在掌中摩挲了会。
说道:“我景薄天,绝不做断人子孙的事。”
沈润云看着他,思忖了片刻。
还是决定说出堵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这场培训,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盯着景薄天具有威慑力的脸庞,说:“今天头一次去,就闹出这么大一团乱子。
楚云夕那头倒是无所谓。
我看,顾小姐同温少爷的感情不一般,只怕他们……”
听到这,景薄天微微侧身,锋利如刃的瞳仁紧凝着他。
沈润云背部向沙发后侧倾斜,叹息一声:“就怕当年的情景,再次重演。”
厅内沉静一瞬。
“培训的事,你明天交代下去,可以停了。”
景薄天说完,放下拐杖,自沙发中站起身。
步态稳健地向前迈步。
走到一个以红木镌刻的龙纹镂花收藏柜前。
他按了一下嵌在墙壁的开关按钮,开启柜门,拿出一卷古纸老旧地画像。
沈润云此时也起身过去。
景薄天小心严慎地将画卷打开,铺至一旁的红雕木桌上。
沈润云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