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寒喃喃问,她不懂拓拨骁怎么还会将自己的画像珍藏着,按理说,早该毁掉才是,从地上起来,将图纸放回书中,搁在原地。见青儿兀自发呆,拍了一下她的肩,“这事别跟外人提起,你可知画上女子是谁?”
“不知。”
青儿摇头,但她隐隐能猜到,“皇上当年极宠一个妃子,难道是她?”
她没将“贵妃”
两字说出。
傅轻寒点头。
“你怎么知道呢?你看过吗?”
青儿问,不相信,可看着傅轻寒那双大眼越看越与画上女子相似,越看越觉得不像自己的小姐唐宛。想起那夜她酒醉,吵着要去碧云宫,还说那是她的家,心中更糊涂了,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疑惑的事实。
“你们在发什么呆?”
小德子走进来,径直到桌边,将傅轻寒泡好的茶揭开,嗅了一嗅,脸拉下来吼:“唐宛,我不是跟你说过,皇上最爱喝的是栀子花茶,你怎么泡成菊花的了?”
傅轻寒答道:“栀子花茶喝多了伤胃,所以我自作主张改了。”
“你以为这是玩游戏吗?”
小德子翁声翁气,“你要搞清楚现在的身份,你侍候的人是谁!皇上爱喝什么茶什么时候由你来决定了?栀子花茶伤身,太医都没这么说,你一个小宫女在这里瞎放屁,给我换了!”
“不换。”
傅轻寒坚持,“我泡的菊花茶,皇上若是不爱喝,罚的是我,又不是你!”
如果别人说换,她还可以考虑,偏偏是她见了就生恶的小德子,她忘不了柳姬死前他的风凉话。
“怪怪,你还敢顶嘴?”
小德子生了怒,“你以为皇上还待你好吗?当真以为自己得了皇上的宠吗?你现在也不过是个侍女而已,敢得罪你德公公,要知道后果多严重!”
“有多严重?”
慵懒的声音从他身后发出,很是无精打采。
小德子嘴角抽搐了下,转过身时已换上笑嘻嘻的嘴脸,“皇上,您可回来了。这个侍女不懂规矩,明知道你爱喝栀子花茶却故意与奴才作对,要泡菊花茶给您喝,皇上不知还以为奴才教她这么做的。”
“菊花茶?”
拓拨骁强打精神,坐到桌案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闭上眼,声音如从梦里飘来,“其实孤最爱喝的还是菊花茶。”
小德子怔了怔,皇上这句话明显给唐宛开脱,识趣地接道:“那奴才失职了,请求皇上责罚。”
见拓拨骁眼是闭的,狠狠瞪了眼站在一侧的傅轻寒。
她的眼只停留在书案后的那张脸上,他那般憔悴不堪,定是花费了心思亲自照顾着唐雪,自己当年有孕时,他也是这么陪在身边,日夜伏侍。曾以为这便是天长地久,却才知道,他真正在乎的不是为他生育的女人是谁,而是这个女人的肚里有他的孩子。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他,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便会连这个生孩子的女人也一起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