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病床上的黑发男子被徐淮的动静吵醒,此时面上带着未褪去的睡意,他直起身,看着徐淮的神色里满是担忧:「徐淮,你还好吗?」
徐淮发散的思绪被谢景的声音拉回,有些失焦的双眼也逐渐恢复。
「……我。」
说实话,不太好。
徐淮从单人陪护床上起身,开口说出的却是:「没关系。」
谢景:「在床边撕完小纸人後你险些晕倒,我接住你後你就陷入了昏迷,之後怎麽都叫不醒,一直睡到现在。这一系列反应可不像是没关系的样子。」
徐淮一时无言,心里暗道这真实情况还真被他猜对了七八成。
还真就是被那鬼火舔了一口,被鬼火拉进「魇」中的。
谢景:「当时我就叫了医护人员,一群白大褂围着你看了半天,得出结论,你睡着了。」
「睡的很熟。」
徐淮:「……」
陷入「魇」中的人,在外界看来确实和睡着没什麽区别。
「吓到你了?」徐淮想不出其他用於此语境的话,只能开口,「抱歉。」
以及:「谢谢。」
谢景看着徐淮,没有出声,只是眼神更沉了几分。
徐淮无意去关心谢景的反应,他维持和以往相同的表情若无其事从床上起身,似乎就真是睡了个很长时间的觉。
事实上,徐淮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麽冷静。
繁杂冗乱的思绪在大脑里打结,无形的焦躁感在心底蔓延开。
徐淮径直走向窗边,将手搭在窗户上,半弯下腰看着窗面。之前画的辟邪符,地面上的退邪符,都待在原本的地方。
——徐淮掐了一下自己,用感受到的疼痛再度确认了一遍。现在,从睁开眼的一瞬间开始,自己是在「魇」之外。
从床上起身一直到窗边,徐淮身後那道近乎有实质感的目光从未从他身上移开过。
「是先前画的东西出了什麽问题吗?」
谢景那带着些许慵懒感的低沉男声传至耳畔,徐淮强迫自己忽略那耳根处莫名蹿起的酥痒,摇头。
「没有,只是随便检查一下。」徐淮从窗边直起身,靠近病床,来到谢景床边,「身体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谢景:「身上的关节还有些酸痛感。」
或许是发烧的缘故,谢景将长袖的病号服挽起,露出小臂,徐淮一眼扫去就能看到谢景手臂上那些青紫色痕迹。不过已经淡化许多,几乎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