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的親戚?」
裴家還有這麼一號親戚?
鈴蘭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印象里有這麼一號人,但她通常只在崔娘的廂房走動,裴府又有四百畝大小,她並不算了解每個院子的情況。
下次回去的時候,她打算問問崔娘。
馬車駛停在元家門口,鈴蘭與高永道別後便落下馬車。
鈴蘭輕推門,發現元家的門戶沒鎖,躡手躡腳鑽進宅子,抬頭見到劉姑板著方片臉,守在大門一側。
劉姑道:「進來吧,傻站在外面做什麼,穿著這麼單薄,回頭病了府里可沒有人手伺候。」
「夫人睡了沒?」鈴蘭進門,小心翼翼地詢問。
「還沒。夫人病得重,經常整宿失眠。」
鈴蘭問劉姑炊房的位置,捧著藥包去炊房裡替韋沁橙煎藥,不出一會兒,她捧著一碗滾燙的湯藥,徑直走向韋沁橙的臥房。
劉姑把守在門口,也沒讓鈴蘭進屋,接過藥湯放到床前的桌上。
韋沁橙的床前掛著簾帳,鈴蘭也不知韋沁橙的病情如何,請求為其把脈。劉姑進簾帳與韋沁橙交談兩句,隨後出來拒絕了鈴蘭的好意,但也代夫人向她道謝。
鈴蘭離開後,劉姑和陳姑兩人掀起簾帳,拴在床鋪兩側。
韋沁橙咳嗽兩聲,拿著帕子擦拭過嘴角,見到帕子上落著血。
劉姑滿面愁容,頗為納悶地問:「娘子為何不讓那鈴蘭替您把脈?我瞧著她不像是壞人。」
「我自知終期已近,何必再讓他人再判一次死?再說我身上的不是病,根本無藥可醫。」
韋沁橙搖了搖頭,她瞥一眼旁邊的桌子,指著那碗藥湯,命令陳姑:「把藥湯倒了吧。」
「您這是,好歹是姑爺花費不少銀兩買來的。」
「明知道這藥救不活我,何必讓我再喝下這苦藥,帶著滿嘴的苦澀走?不如讓我走之前多吃點甜的。」韋沁橙憔悴地笑了笑,眼前閃過年少的風光歲月,眼淚潸然而下。
誰能想永貞這個年號只有短短的一年,轉年韋家一蹶不振。若不是父親未雨綢繆,安排她儘早嫁給父親的得意門生,恐怕她早就充入教坊司,也活不到今日了。
*
鈴蘭回到房中,借著窗口的月光查看那件被扯裂的披肩。她翻出針線剛想要縫上,才戳兩針便扎破了手指,血珠子滲出來,十指連心實在是痛。
元家境況困頓,遠不及闊綽的裴家,傭人的房間裡根本沒有火燭。她想起元邈書房裡應該會有火燭,便趁黑悄悄溜了進去。
剛進屋,便見到一口玄鐵小丹爐,旁邊是火摺子。
鈴蘭取走火摺子,又看了一眼丹爐,她憋不住好奇心,湊近鼻子嗅了嗅那丹爐,那氣味似乎有點熟悉。
有點像離魂丹?
記得裴度說過,元邈近幾年一直追查離魂丹的事,但這種追查和尋常的追查不同,他打探離魂丹的秘方,似乎在秘密策劃著名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