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邈誠然點頭,「聽路上旅人說過,劍南道是有位的匠人,姓楊,據說能將碎鏡重圓,更何況是玉石,但我也不敢打包票。」
鈴蘭瞥著元邈,突然生出好奇,大著膽子問道:「我感覺你並不大相信怪力亂神的套路,今日竟這麼早在白卿那裡排隊等候,是去幫我幫忙問那匠人的事?」
元邈並未否認,但避開正面回答該問題,只道:「高永也是劍南道人士,回頭見到他時,我再向他好好打探楊玉匠的事。」
「哦。」鈴蘭盯著元邈,見他迴避她審視的目光,心裡已經有了確定的答案。
這位主人對她這位做奴婢的,總體而言還挺好的,難怪當初原身會心悅於他。日後能成為頂流,倒也並不出乎她的意料。
兩人抵達殿門,鈴蘭探頭往裡面瞧,方才早於他們離去的危瀾,此刻已在主宴廳內等候,手裡正捧著夜光杯與其他人談笑風生。
至於危瀾周圍的其他面孔,鈴蘭並不熟悉,但看他們穿披綾羅綢緞,判斷他們大抵都是些達官顯貴。
鈴蘭徑直走入殿內,現下未過晌午,殿內沒有點燈,殿內牆壁掛著金銀裝飾,殿內映著淡淡的金屬光輝。
轉眼間不見元邈的蹤影,她左顧右盼,到處尋找元邈的身影,絲毫未察覺前方的路,冒冒失失地走著,不慎撞上前面的人。
鈴蘭後退兩步,看清撞上的人,穿著黑色長袍,身材纖瘦得極為不健康,跟隨他的同伴穿著白衣,身材臃腫而滿臉橫肉。
「看清點路,幸好我手裡現在沒有提著刀。」黑袍男子說話並不客氣。
鈴蘭眉頭細不可察地上挑,上次遇到這位還是在天香樓的衣櫃裡。她看了一眼四周,見到那邊舉杯的危瀾和一位女子正瞧著這邊,不免愣了愣。
旁邊的白衣男子看鈴蘭面色古怪,猜她被黑袍男子嚇到了,便是安慰道:「小娘子,墨琴平日對誰語氣都硬,可別被嚇壞了。所以尋常時沒有女子敢接近他,」
「不需要。」墨琴抬頭看著鈴蘭,投以意味深長的目光,隨後扭頭離去。
鈴蘭見他們走遠,深深呼出一口氣。
她又走了一會兒,但仍未能尋到元邈,此時肚子卻覺得有些餓了。
今早醒來後太過匆忙,到現在也還未進食過一點東西,正巧看見旁邊的桌上放著盤精緻手工點心,混著奶香的酥皮引誘著她的味蕾。
鈴蘭轉頭,瞧見引路的婢女沒有跟上,四周並無人在觀察她,便從盤中抽走一塊點心,再重將點心擺好。
她背著人群,狼吞虎咽下去一塊點心,但吃得太急切,喉嚨被點心渣噎到喉嚨。
鈴蘭伸手捋捋脖子,順順氣,手邊眼前忽伸過來一杯水,側目瞧見有位陌生男子正端水給她。
「感謝。」她微微點頭,趕忙接過水杯,雙手捧杯將溫水一飲而盡。將杯子放下時,她瞧向旁邊,剛剛送水的好心人正凝神望向門口的位置。
鈴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到的是危瀾,旁邊站著一名女子,盤著婦人的髮型,挽著危瀾的手臂,猜測是其結髮妻子之類。
她收回視線,問旁邊的男子:「你是認識那邊的郎君?」
男子一笑,「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也是昊彩國的王儲,旁邊的人是嫂子阿潔。而我。。。。。忘了介紹了,我是他的弟弟阿涵。」
鈴蘭愣了愣,天香樓遇害男子阿力也是危瀾的兄弟,這麼說此人也是危瀾的家人。
這偏僻小國的國王還真是敷衍,唯獨王儲名字起得用心,其他人的名字都像是好養活的小名。
但這樣看來,危瀾一直都是昊彩國不可撼動的王儲,那前面阿力被害與這位危瀾一點瓜葛都沒有,不存在奪嫡之爭。
「你們那邊的人名還真是有意思。」鈴蘭意識自己將心裡話說了出去,便舉起果汁杯,掩飾著尷尬。
阿涵答:「長兄的名字是四時會的賜名,王國內僅一人有此榮耀,我與阿力都羨慕不已。」
鈴蘭抬頭看向阿涵,發現他時不時看向危瀾那邊,但似乎並未在看危瀾。
稍等片刻後,危瀾的女伴阿潔離開。
鈴蘭轉頭看向旁邊,阿涵不知何時也走了。
正納悶著的時候,忽聽見一聲輕蔑的笑。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走到她身側,頭髮挽上頭頂,髮髻中心別著朵黃金製作的小花,女子容貌攝魂,卻不失莊重。
女子望著阿涵離去的方向,「昊彩國這等小國,國土連南詔千分之一不及,若非兄弟兩人攀上四時會,怎能出現在這等宴會上。」
鈴蘭怔怔地打量眼前的女子,想來眼前的女子是南詔女王。
過了一會兒,阿潔從後方走出,手裡端著一個小盤子,上面整齊地拍著一排熱毛巾,遞給了與人相談甚歡的危瀾。
鈴蘭越等越急,半晌不見元邈的身影,正好見到女官,便詢問道:「請問可否見過與我的同伴元郎君,剛剛他與我走散了,不知他去了哪裡?」
女官古怪地看了看鈴蘭,小聲道:「您說元郎君啊,他是僕人怎能在這裡?當然是在後廚等著這邊散場。」
鈴蘭愣了愣,這地方尋常男子不能上桌?
平日裡她是婢女,元邈是主子,來到這裡兩人位置互換了。現在她是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逍遙快活做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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