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看到這裡,嚇到臉色煞白,忍著恐懼上前攙扶白卿,卻被白卿一把推倒在地上。
這一推不要緊,白卿就像觸電似的,方才推搡鈴蘭的手不斷抽搐。
緊接著她仿佛體內有兩人角力似的,一邊的人占了上風,抓起桌上的筆,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白卿寫完最後一筆,忽然渾身像卸了力,筆從她的手心滑落,她的身子傾翻在地。
在倒地的一瞬間,她的口中吐出鮮紅的血液,隨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鈴蘭撐起身子,想替白卿診脈醫治,元邈卻突然出現攙扶起鈴蘭,又說:「那邊有她表弟海瀾照顧,我先帶你去找御醫。」
鈴蘭回頭望向白卿,瞧見海瀾擋在前面。
他朝國主拱了拱手,「家姐每次扶鸞都會有這種情況,國主不必驚慌。在場諸位如果實在過意不去,那就從我這裡請一柱平安香,可以為家姐祈福。」
鈴蘭眉毛微動,心中感慨。
這兩人可真是塑料姐弟情,姐姐還躺在冰冷的地上,弟弟還在想著推銷香火。
國主早知白卿是裝的,根本沒搭這茬,轉而拾起白卿倒下前書寫的鬼畫符,問道:「方才先生寫的文字是什麼意思,看著不像是中原的文字。」
海瀾接過那張紙打量,露出為難的神色。
「國主,這不是尋常的文字。這是盤古開天闢地時所創造的文字,裡面擁有巨大的能力,即便是道士也不能讀懂這種上古的語言。」
「這世上只有阿姐能懂這種文字,要等她醒了才能知道上面寫著什麼。」
國主點頭,「只好如此了。」
她又吩咐女官把白卿帶去一處偏殿歇息,那張寫著謎底的紙留在另一處偏殿,等白卿清醒過來再做打算。
*
「你是說鈴蘭和元邈兩人去了女蠻國,還和白卿他們姐弟在一起?」
是夜,穆椋回到家中,聽完家僕的回報後,心中更加氣悶。
這段日子他在長安搜尋鈴蘭,皆是一無所獲,後聽人匯報才知鈴蘭去了女蠻國。但此去甚遠,他根本抽不開身。
剛踏入府門,他見正堂燈火通明,家僕小心翼翼地上前,在他耳邊悄悄遞話:「主子,鄭中官在裡面等候您多時了。」
穆椋瞅一眼天空,幾抹烏雲遮月,透不見一絲月光,他不免問道:「這麼晚了,師父他老人家怎麼到這裡來,」
他快步流星地穿入庭院,推門進屋,見到鄭守仁端坐在屋內正座上,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熱茶,抬頭瞅見穆椋後,又慢慢放下茶碗。
「還知道回來啊。這幾日上值時總抬不起眼皮,聽聞你近日總夜不歸宿,我還以為心思全撲在找那丫頭的事上,不打算繼續幹了。」
穆椋動了動眼皮,心知他一舉一動都逃不開鄭守仁的眼睛,主動承認:「這段日子以來,徒兒的確是因為尋她而沒能休息好。她與徒兒識於微時,當初若沒有遇見她,也就沒有今日的徒兒。」
「你配不上了。」鄭守仁毫不留情地戳穿,「破鏡難圓難,殘缺的東西也是一樣找不回來。」
穆椋知鄭守仁一語雙關,說的不只是感情,還有嘲諷他身體的殘缺。他心雖有不服,但不敢忤逆鄭守仁的話,只乖乖附和:「師父教訓的是。」
鄭守仁了解徒弟的心性,該點的話已經點過了,再多的話他不能多說,以免給自己惹麻煩。
他轉而向身後喚了一聲:「出來吧。」
房間的偏閣處走過來一名女子,約莫二十三四,髮型與衣著皆與鈴蘭相仿,樣貌和身形卻略有不同。
「這是?」穆椋面對這與鈴蘭相仿的女子,不知鄭守仁是有何意圖。
「凌蓉娘子也是裴府的丫鬟,雖然品階沒有鈴蘭高,但在裴家口碑也是極好的。」鄭守仁道。
穆椋聽出鄭守仁牽線的意思,婉言推拒:「師父,我已經是殘缺不全之人,身邊不方便有女子。」
「這可不行。要是不接下,師父在郭貴妃那裡也不好交代。你知只當府內多添張口就是了,不必思慮過度。」
穆椋無奈應下:「那就先將凌娘子先安置在我院內吧,改日我替她尋一戶好人家。」
鄭守仁見穆椋答應了,便支走了凌蓉:「凌蓉姑娘先回去整理房間吧,我與穆少監好久沒見,得敘敘舊。」
過不久,穆椋望見凌蓉走遠,便端起碗呷了一口茶。
他向滿臉狐疑的穆椋,似笑非笑地說:「那鈴蘭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穆椋點頭,「徒兒知道,鈴蘭是士族女。我記得崔家有傳言,說他應該和北魏元家有點淵源。」
鄭守仁搖頭,「裴中立因為鈴蘭的事,將你狀告到郭貴妃那裡。北魏元家之女值得他這麼上心?」
「不是元家女,那便是。。。。。」穆椋茫然若失。
他忽而回憶起鈴蘭在崔家的古怪表現,以及她追隨桑雯嫁到裴家以後,裴家上下對她的微妙態度,越想越覺得個中有點古怪。
當年,崔家老夫人總想著把鈴蘭賣掉,並不想讓鈴蘭跟嫁到裴家,最後裴家老夫人親自出面勸說,崔老婦人才肯鬆口讓鈴蘭跟去裴家。
一個崔家的丫鬟驚動了裴家的主子親自上門去求,這丫頭的身份著實有些不同尋常。
穆椋暗嘆一聲命運弄人,便問道:「那師父說,徒兒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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