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潋垂下眼,情绪莫名低落了些,“泽诺瑞斯,我不能跟你走。”
这个决定并没有掺杂着个人情绪。
哪怕泽诺瑞斯现在给他再多的好处,许玉潋也不能跟他离开。
因为他的任务始终是要为新派服务的。
角色的确是个备受同族欺负的小吸血鬼。
但同时他从小在新派环境的熏陶下长大,难道他就能和身为旧派的亲王共情吗。
角色他不能。
角色是个心智不成熟、极其容易被人控制的吸血鬼。
在被长期瞧不起他的新派吸血鬼任命为间谍时,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是有用的、是被需要的,所以后来,要完成间谍任务的想法彻底支配了角色。
对于那时的角色来说,死亡也变得格外的光荣。
许玉潋的任务从许多角度来说都不可逆,不仅是因为这是无限世界所布的任务,从角色本身的性格与背景来说,这都是既定的展。
说完,许玉潋忽然觉自己的口吻是不是太不客气。
面前坐着的可是亲王殿下,别人动动手指就能捏扁了他。
他想补救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手指绞在一起,只留给泽诺瑞斯一个带漩的顶。
不过好在泽诺瑞斯依旧是之前的模样,没有因为许玉潋的拒绝表现出什么生气的迹象,他看着许玉潋粉的指尖,沉默片刻,“是觉得好玩吗?”
许玉潋抬眼看向他,正好对上泽诺瑞斯含着笑意的深邃眉眼,心中怔愣的同时还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好玩?”
泽诺瑞斯也不需要回答,牵起他的手极其含蓄地落下一个轻吻,“你当然可以留在这,亲爱的修女。”
泽诺瑞斯递给他块类似于令牌的东西,银色,在黑夜里散着淡淡的光芒,许玉潋没敢接,因为那像是银。
看出许玉潋的想法,泽诺瑞斯有些失笑,“只是颜色相同而已,它和你,以及你脖子上会被磁铁吸住的十字架一样,是个伪装得很好的小玩意。”
男人意有所指,许玉潋抿着唇接过了那个令牌,不想搭话。
“直到新派覆灭前你都可以继续这场游戏。”
泽诺瑞斯说,“而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需要我的时候你可以用力捏住它,我会及时救下某位急需骑士的公主殿下,就跟中世纪那些童话书里的故事一样。”
都不需要许玉潋去编造其他的借口,或者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向别人剖析角色的伤疤,泽诺瑞斯就给他找好的理由。
把这一切都归为一个幼年小吸血鬼的贪玩,甚至愿意让他在自己的庇护下,继续做他想做的。
等到许玉潋反应过来泽诺瑞斯的意思后,床边的窗户早已经重新被打开。
窗帘飘荡在空中,似乎在告诉许玉潋,刚刚生的一切都不是个梦。
他匆忙放下手中的令牌两步并作一步跑到窗户旁时,扶着窗沿向外看,还能看见月光下回头对他挥手的男人。
隔着好远,泽诺瑞斯对他行了个绅士礼。
遥遥地给了窗边送别的小吸血鬼一个飞吻。
在面前时总是那样庄重,每个言和动作都有着他待人认真的态度,可转头离得一远,似乎又变了个人,把直白的情绪靠着夜色的掩盖,偷偷传达。
许玉潋咬着唇,最终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也对着泽诺瑞斯摆了摆手。
泽诺瑞斯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