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照做,退下前又替方十二禀报了声。
“宣她进来。”
檐下的方十二得了通传,抖落了身上的雨渍,提袍入内。
方箬下放后,方三娘担起了统领的职务,而查清细作的差事则落到了方十二头上。
“启禀陛下,照着云霞的口供和搜出的东西,臣等摸到了家茶馆。”
方十二抬头望了眼秦玅观的神情才继续道,“微臣眼下已将茶馆查封,只是——”
秦玅观抬眸:“只是什么。”
“兹事体大,茶馆里的人需得挨个审问。”
方十二抱拳,“臣已将他们下狱,主谋暂时未审出。”
方十二显然是话里有话,缓和着说好让秦玅观有个心理准备。
“臣去时,茶馆里的说书人正讲着不知真假的宫中秘辛,言语中多有不敬。”
方十二欲言又止。
“皇城之下,谁敢如此大胆。”
秦玅观敛眸,眉眼间已显出不悦。
“回陛下话,人,臣已经抓进大狱了,他吐不出个所以然来,亦不知自己讲的是哪朝人,哪朝事……”
秦玅观:“带上来。”
方十二:“微臣这就去带人。”
片刻后,只及方十二肩头高的说书人被提溜进宣室殿。行至门栿便开始磕头,方十二硬是拽着他将他拖进了内殿。
“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求皇上饶命,草民知错了——”
说书人哭天抢地,将自己知道的台面话全说了。
他十四五岁的模样,嘴角毛都没长齐,叩拜间湿漉漉的衣服打湿了氍毹。
秦玅观蹙眉,阖上了晾在桌案的茶盏。
“你说了什么书,讲给朕听听。”
说书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五官皱在一起:“草民不敢,草民从前不知那是皇家秘事。那人只同草民说,讲这个可以挣钱,草民就讲了……”
秦玅观摸出帕子掩住口鼻,示意方十八将她拖远些。
帕子上淡淡的味道让她的眉心稍显舒展,秦玅观继续道:
“你不讲,朕便扒了你的皮,曝尸端午门。”
说书人哭得更惨了,他道:“草民讲,草民讲,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