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谁的例子不好,偏偏举他的例子!可真是把你给显出来了啊。
就你慧眼独具,看出我当皇帝的时候后妃多,孩子少!
此时此刻,太上皇忍不住阴阳怪气道:“驸马连朕也敢编排,莫非是觉得朕这个太上皇已是昨日黄花?”
驸马都尉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谁不知道太上皇为人阴狠、心胸狭隘啊!要让他记仇了可没得任何好处。“上皇此言,便是折煞微臣了。微臣言语无状,只是为了劝官家充实后宫,并无非议上皇之意。”
太上皇哪里不知道他没这狗胆,只是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经过驸马都尉和晋阳王这两个宗室当廷对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太上皇昏庸无度,在位期间广纳后宫,却只有四个孩子的事实!
虽说是事实,那你不特意强调,谁会知道!
都怪驸马都尉多嘴!
他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如此劝官家,想必是自身有所求哦。噢,朕记得你孙女今年也十五了吧。”
驸马都尉心头一惊:“是……”
太上皇盯着他:“官家不纳妃,朕却是来者不拒的。选个时间,让你孙女入宫吧。”
驸马都尉:!!!
孙女是他极为疼爱的小辈,否则也不会为了她说这么多话,可是,要让她伺候眼前这糟老头子,还不如他一根麻绳死了算了。
他极力争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上皇,这于理不合啊,微臣孙女是您的外甥女啊。”
毕竟明章女帝和他夫人是亲姐妹啊!
人家表兄妹还可以作配,岂有外甥女配表舅的!
太上皇到底也想到了这一层,心下只道没趣,这事若成只怕更多人非议他,秦严那小崽子也不会同意的。只是,就这么饶了这个老东西可不行。他缓缓道:“朕最近开始读佛法,深谙佛法精妙,有意为白马寺捐一万香油钱以求天下太平。驸马准备捐多少呢?”
驸马都尉:……p!
彼其爹兮!
没奈何,他只能道:“微臣献家财五千两,尽数添与上皇功德。此皆微臣本分。”
太上皇这才满意地打发他离开。
驸马都尉一回到家,就吩咐人准备好银两,晚些可是要悄悄送去常宁宫的。
他儿子闻声而来,还很是不解,待了解了前因后果才忍不住着急起来:“这哪里是太上皇,分明是貔貅啊!阿爹,最近根本没听说太上皇信佛,咱们给了他,他肯定不会捐给白马寺的!”
驸马都尉:“我又何尝不知!这是给玉儿的赎买钱!你是不知,太上皇都把主意打到咱们玉儿的身上了!”
“这……”
他儿子瞠目结舌了。太上皇怎么这么荒唐的想法都有,简直让人无话可说。对比起荒淫无度、色欲熏心的太上皇来说,官家这样不重男女之欲的皇帝都算是好事了。
驸马都尉闭了闭眼睛:“太上皇这是恨我呢。能花钱摆平的事,也算好事了。”
五千两虽不多,但也不算少啊。他们家自打大长公主去世后,就日渐走下坡路,不然也不至于想走献女的路子了。
只是,平白无故花了五千两出去,连个响都没听着,还要被太上皇和官家同时记恨,这笔买卖真是不值啊!
太上皇从驸马都尉这个姨父这里敲诈了一笔,消了点气,又把秦严和长孙令叫了过来,敲打一二。
依然是康太后先冲锋。康太后笑着问长孙令:“皇后可知道皇嗣的重要性?知道你与官家情深,却也不好太过霸占官家。官家到底是天下之主,只有一个皇子到底单薄了些。”
康太后还拿自己举例,劝长孙令大度些:“你看本宫,嫁与你们父皇多年,不也大方得很。身为皇后,选妃纳妾,都是本分事。皇后啊,你是正妻,得拿出正妻的风度来,莫要矫揉小气。”
长孙令心道,你大方,还不是因为你拿捏不住太上皇!太上皇心里没你!真信了你的傻话就是蠢了。
她眼眸带着笑意:“母后为父皇选妃纳妾,自是得了父皇首肯。儿媳只知晓,官家是儿媳之夫,儿媳一切皆听官家之意罢了。”
说完还腼腆地看一眼秦严。
秦严立刻道:“皇后说的正是。朕是皇后的夫君,自然是朕说什么就是什么。朕说不许纳妃,她就休想让后宫进一个人!”
康太后:???
不是,你们两个,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好么!对对对,说的就是你长孙令,你是那种夫为妻纲的人么?现在倒装模作样起来了!
太上皇也噎了一噎,完全想不到儿子会这么说话,不是,他瞎说什么呢。他真就不信了,天底下还有不偷腥的猫?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秦严这小子难不成还真能一辈子不选秀,一辈子就这四个女人?
太上皇以己度人,自是不信的。只是他心里更添了一层阴霾:这小子不肯纳妃,定然是为了安武安侯府的心,为了赢得军权的支持,他竟然连对美人的欲、望都能够控制住,可见他是真的打算和自己对着干,也是绝对不可能松手皇权的。
如此一来,自己想要重掌大权的希望,只怕是越发渺茫了。太上皇心里恨毒了秦严,他倒想知道,等他真正掌控大权的时候,还容不容的下长孙家一家独大。
长孙氏有皇子,长孙家势力又大,这不就是外戚之祸么,若武安侯有心,迟早能改天换日。他心里冷笑,只怕他还得找人点醒一下自己这个儿子莫要养虎为患呢。
若是他直接对儿子说,儿子只怕还不领情呢。
太上皇见康太后不中用,连两个小辈都应付不了,只能亲自出马。“即便你不纳妃,你那几个妃嫔宫中那个,你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