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权衡利弊,她爸是想在穷途末路的时刻,由时家这个亲家拉自己一把。
于私情,是想保她这个女儿未来无忧。
得知全部真相,安卿只觉得在北京说给时律的那句话,也适用于她:你们都一样。
——都虚伪。
——都是打着爱情的幌子,在权衡哪方对自己更有利。
没有时律,她爸也得给她找其他的世家子弟。
各取所需,各有各的目的。
见她还在犹豫不决,孟老又给她加了一剂强心针:“姑娘,把家族放在第一位并不可耻;相反,吃着家族的身份红利,还反过来埋怨受家族限制,忘记肩上所背负责任,只一股脑的追求所谓爱情,不管家里人死活的,才最可耻!”
一语点醒梦中人。
安卿彻底醒了。
她几乎是立刻拨通时律的号码,接通后当着孟老的面问:“你在哪儿?”
时律刚离开国宾馆,跟他爸见了几个老领导,没有让他这个小辈儿喝酒。
他反问:“你在哪儿?”
“柳莺里。”
安卿说的是离国宾馆最近的酒店。
柳莺里也是国营酒店,更是他们第一次下午茶的地点。
“在那儿等我会儿。”
时律结束通话,跟他爸打过招呼后,坐上另外一辆车。
安卿这边也是往柳莺里赶,还是孟老给她安排的司机,担心她一个姑娘家的太着急,开太快再有危险。
孟老家离柳莺里也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进酒店的入口有点堵,安卿提前下车,小跑着进去,刚巧与从黑色奥迪A8车里下来的时律打了个照面。
谎言穿帮,安卿也没有表现出慌乱,“我刚到。”
她是跑着进来的,头发被风吹乱,大口喘着气,“我觉得我们得正式聊聊。”
内心过于紧张,后面开过来一辆车,她还浑然未觉。时律看到后,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到怀里。
那辆开得很快的车刚巧从她身旁擦过。
惊魂未定,安卿脸上才有了一丝慌乱,她下意识的抓紧面前男人的大衣。
车里还有时家的司机,时律牵住她的手,带着她朝下午茶的餐厅方向走。
到餐厅后,安卿气喘吁吁的,都没有来得及点茶,“我得纠正一下我那天说的话。”
时律抬手示意服务员先不要进来打扰,只为让她把话说完。
“不是你们都一样。”
安卿无惧的迎上他的目光,认真的说:“是我们都一样。”
一样的肩负责任。
一样的不纯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