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航问他爸有没有什么异样,郝卉月说他回来就进房间了,看起来跟平时没差别。
这让贺宇航稍稍放下心来,怀疑应蔚闻是跟他开玩笑的,他把被吹坏的伞扔在墙角,简单整理了下自己,下了车到家门口短短一路,即便有伞,倾盆的雨也还是把他淋得湿透。
郝卉月来开门,看到是他后面露惊讶,“我不是说没事吗,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爸呢?”
贺宇航尽力掩饰好情绪。
贺珣接了水正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问出了跟郝卉月同样的疑惑。
再怎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自己儿子其实是同性恋的消息时,真的会有父亲无动于衷吗。
贺宇航观察贺珣,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变化,想要从他的神色间看出他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如应蔚闻说的不怎么惊讶。
“没什么。”
贺宇航收敛了呼吸,笑了下,“想你们了,回来看看。”
“哪天回不行,非得挑这么个日子。”
郝卉月将信将疑,“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赶紧先去洗个澡,我给你拿衣服。”
贺宇航再次看向贺珣,现贺珣也在看他,似乎是要说什么,这让他放回去的心再度被拿捏,一下又紧张起来,然而贺珣只是坐到沙上吃药,吃完他就回卧室了。
贺宇航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他想干脆承认了算了,就告诉他们他是个同性恋,和一个叫应蔚闻的男人在一起了,应蔚闻真的那么想让他出柜的话,真的出了也就一咬牙的事。
但贺宇航不想说的是,应蔚闻忽冷忽热的态度时常让他觉得自己有一天还能回到正轨上,所以他为短暂被鬼迷心窍的自己哪天一脚踏空留一条缓冲带是多十恶不赦的事吗。
应蔚闻不给他希望,还要连退路也一并毁了。
两个男人,听起来就够惹人笑的。
站在浴室,看着镜子里何其狼狈的自己,贺宇航给应蔚闻过去,问他为什么要骗他,【你没有跟他说。】
应蔚闻终于接电话了,却说:“开个玩笑。”
“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贺宇航腿软得站不住,渐渐蹲下身,一开口,几乎每一个字的气息里都带上了痛苦,“这一点都不好笑,应蔚闻,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呢。”
第78章玩笑收场【p】
那天过后,贺宇航第一次没有联系应蔚闻。
他们真正吵架的时候不多,先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贺宇航会不高兴,多数时候也能把自己哄好。
而应蔚闻,冷漠不能归类为脾气不好,在贺宇航认识的人里,他算得上温和且情绪稳定。
这一次是他过分,确确实实,无论从哪个角度,贺宇航都找不到理由替他开脱。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应蔚闻身上感受到如此明显的恶意。
贺宇航猜他在那一刻其实是想说的,甚至假设了贺珣的反应。
没有人喜欢被人逼着做事,贺宇航也不例外,应蔚闻都没跟他说过一句喜欢,凭什么对他提这种要求呢。
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玩弄他?
看戏吗?应蔚闻在等着看他的好戏?
既然这样,那不如他们各自好好冷静一段时间,想想怎么把这个玩笑收场。
贺宇航请了假,连着周末都待在家里,他想确认贺珣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其次是那支笔,因为两个他曾经以为完全不相干的人突然的关联,让贺宇航再度勾起了疑惑,且越有预感,贺珣手里的那支笔,就是应蔚闻当初给他的那支。
为此他甚至产生了个很荒谬的念头。
应蔚闻,不是贺珣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吧?
特地编造一个已故同性恋父亲的故事说给他听,其实是在暗示他?不然为什么贺珣是报社的编辑,而关联起他们的纽带恰好是一支笔呢。
这个念头很快被贺宇航压了下去,太荒谬了,甚至称得上恐怖,如果跟应蔚闻真的是有血缘关系,事实就会变成他跟自己的亲哥哥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