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打。”
茨平的声线还有点颤抖,却在静寂的球场中格外清晰。
“这可是你说的。”
男孩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眉眼都飞扬,生怕他会反悔一般道:“你们可都听到了,我没逼他。”
虎杖无奈地点点头,“让他们打吧,赤也。”
切原抿着唇下了场。尽管紧紧皱着眉,但路过茨平身边时,他还是俯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抖。”
茨平突然平静了许多,在他的视线中,握着球拍的手正逐渐变得平稳。
“如果你输了……”
领头男孩眯着眼,眸中射出精光,“就再也别打网球了。”
什么?虎杖正要开口,却被拉住了袖子。
“好。”
可能这就是破罐子破摔吧,走到绝处,他突然有了莫大的勇气,“那如果你输了,也别打网球了。”
他面色一变。
“既然自己答应不了,又何必让别人做呢。”
虎杖吐槽道。
茨平最后改了赌注——向自己道歉,并且不再来这个球场。
从第一球开始,虎杖便明白——茨平正处于下风。他的速度不快、力量不够,那纤细的手臂连支撑住球拍的重量都十分勉强。
虎杖不忍直视他的表现,却在对上他眼睛时熄了声。
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像是在潮湿泥泞的野地里生长出的、拔节的笋,坚定到不被风雨所撼动。
“认输吧哈哈!”
狂笑声传来。
茨平咬着牙挥出了一球又一球,“不!”
黄色小球越过网,落在了地上——对面的半场。
男孩瞠目,指着他结巴道:“你、你……”
那是刚刚切原用过的招式——不规则发球。
茨平也看着自己的手,大脑震惊到一片空白,随后便是一阵喜悦传来。他居然可以打出有这样威力的球。
“就你还打网球?”
、“网球?算了吧,你这么瘦,不如学芭蕾哈哈哈”
……一句句嘲讽在脑海中划过,又被一记不规则发球击溃,彻底飘散了。
一球又一球,茨平把这么久受到欺压累积的委屈和愤懑都注入了小小的网球中,让这抹黄绿色承载着过往的一切,向着对面的男孩砸去。
直到手腕被攥住,他挣扎了两下无果,才恢复了点理智。转头看去,那个黑色头发的哥哥正盯着他,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绪。
他说:“你赢了,不用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