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攀談幾句,大皇子也站在一旁打量著聞逍的戰利品,但他越看這馬越覺得不對勁,他挑眉問道:「三弟,你這馬,我瞧著怎麼像朋涵之前騎的那匹?」
「哦,確實,」聞逍滿面笑意地答道,「我那匹馬之前意外摔進山窪里了,許世子好心,便將自己的馬讓給我了。」
一時間,營地里鴉雀無聲。
馬又不是瞎子,好端端地怎麼會衝進山窪里?而許朋涵一個大皇子黨,怎麼會把自己的馬讓給三皇子?他人又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見蹤影?
聞逍短短一句話就讓所有人浮想聯翩。
大皇子也聽出了話中的深意,他額角一突:「許朋涵現在人在哪兒?」
聞逍微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大皇子掃了他一眼,叫來魏國公世子去山中尋找許朋涵。
許朋涵這人命也是挺硬,竟然真被魏國公世子帶回來了。之前聞逍和孟臨知就把他丟在原地沒管,這要是碰上只野獸,絕對給他啃得只剩骨頭。
但許朋涵這會兒的狀態也不好,他髮絲凌亂,被聞逍一箭射成了禿頂,身上還髒兮兮的。
有人驚訝於他這幅慘狀:「許世子這是怎麼了?」
許朋涵幽怨地看了聞逍一眼,卻也不敢說出實情。他受大皇子指使,想教訓教訓聞逍,但他也不敢把人弄死,最好是能讓聞逍缺條胳膊少條腿,直接斷了他競爭皇位的可能,誰想竟被聞逍反將一軍。
關鍵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一悶棍是誰敲的,難道聞逍還有其他盟友?
許朋涵訕笑道:「剛剛碰到了一隻野豬……」
那人一拍大腿:「唉喲,野豬!不會是剛剛三殿下獵中的那隻吧?」
有人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地接話道:「哈哈,要是真的,那三殿下豈不是替許世子報仇了。」
許朋涵:?
怎麼著聞逍還成他的恩人了!
。
這場大比最終自然是聞逍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勝利。
晚上營地中舉辦了一場獵場晚宴,用下午眾人捕獲的獵物拔毛去皮,片成薄片炙烤。
皇帝看起來心情不錯,他嘗了幾口野豬肉,誇讚道:「這豬肉肥瘦相間,味美多汁,不錯。」
禮部尚書黃簡自從上次在紫宸殿中目睹了聞逍翻身一事,心裡估摸著皇帝這次估計是想扶持聞逍,便笑呵呵地溜須拍馬道:「說起來,還是三殿下獵的這隻野豬好。」
有人附和道:「嚯,這野豬竟是三殿下獵來的?這可不容易。」
皇帝看起來很是欣慰,他偏過頭對德順道:「德順,去把那柄弓拿來給三殿下。」
德順利索地把神弓拿來,皇帝和顏悅色地對聞逍道:「不愧是朕的兒子,在冷宮待了這麼久,也沒有埋沒自己的才能。」
孟臨知厭惡道:「當年的冤案害死了這麼多人,他卻連一句道歉都沒有,現在還好意思說這話?」
聞逍心裡跟著罵了句皇帝的臉皮真厚,面上卻笑著道:「多謝父皇。」
他接過裝著神弓的漆盒,蒼松木那股香味便直衝天靈蓋而來,聞逍被熏得扯了扯嘴角,連忙把蓋子蓋上。
孟臨知說得對,還是他的命最重要。
皇帝頷,他微微笑著對著眾臣道:「最近蔣太醫和沈婕妤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台下眾人聽到這兒,紛紛放下酒杯筷子。
德順替皇帝道:「十年前,蔣太醫和沈婕妤狼狽為奸,蔣太醫造偽證污衊淑妃娘娘與外人有染,害得淑妃娘娘和三殿下蒙冤入冷宮。近日,陛下查明此事,已經將蔣太醫斬,沈婕妤流放緲州。」
台下眾人的頭越埋越低,不敢在這時候搭話,只有大皇子看著聞逍,惺惺作態地露出了憐愛的表情:「這些年,三弟受苦了。」
只見聞逍不知是不勝酒力還是有些激動,他的臉頰泛紅,面上卻還平靜地搖著頭道:「還要多謝父皇還兒臣和母妃清白。」
皇帝笑了一聲,似乎很喜歡這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場景:「朕準備追封淑妃為莊惠皇貴妃,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眾人哪敢有意見,他們這位陛下當年沒殺淑妃三皇子、如今又不殺沈婕妤,看似仁慈,實則難以捉摸,完全是只笑面虎,沒人敢觸他霉頭。
再說了,李淑妃死都死了,而且她又是周國人,這個追封說起來壓根沒有意義,只是好聽罷了。
皇帝的視線掃過一眾皇子臣子:「看來大家都沒什麼意見,黃簡,此事交由你去辦。」
黃簡應聲接下:「是,陛下。」
但黃簡話音剛落,席上忽然便忽然傳來噗通一聲,似乎是有人摔倒在地,眾人連忙轉頭看去,卻發現倒在席間的竟然是聞逍!
「三殿下!」
這可把眾人嚇了一跳,有坐在相鄰位置的官員連忙去扶他:「三殿下怎麼了?」
只見聞逍身上起了一塊塊紅疹,呼吸頻率也快得嚇人,有人連忙喊:「快叫太醫!」
聞逍這一下直接把孟臨知也被嚇得半死,他焦急地呼喚道:「聞逍?聞逍?你沒事吧?」
聞逍這次的症狀怎麼比上次還嚴重,連他給的藥都來不及吃就暈倒了,不會出事吧?
誰知他很快聽到了聞逍的回答:「沒事,我裝的。」
孟臨知:?
「你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