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望着半人高的衣服堆,喃喃的道:“你洗这些衣服,能赚多少钱?”
“大概……五个净面窝头。”
“要洗多久?”
墨倾语怯生生的说:“从天将蒙蒙亮,洗到日落傍昏。”
“冬天衣裳难搓,咱家没有皂角粉,只能多洗几遍,否则以后主家就不找我了。”
一天的工作,换来的只有勉强果腹。
李青山听得心中泛酸,牵起墨倾语的柔荑进屋,“娘子,以后有我赚钱养家,你不用再干苦活累活。”
被牵着手的墨倾语,面颊绯红,傻傻的望着李青山。
哥哥是在心疼我吗?
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墨倾语偷偷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
天哪,哥哥真的转性了?
李青山将鲶鱼倒入水盆,又在桌上铺平晾上肉干。
香喷喷的肉香味,让墨倾语傻了眼,随即惶恐的道:“哥哥,你不是又偷人家的吧!?”
以前,李青山干过偷鸡摸狗的事,被人发现后,拖出去打了个半死。
李青山笑了,“都是我自己抓的。今儿晚上,咱们炖大鱼吃。”
“趁着天早,你把没洗的衣服都还了,以后咱们再也不干这种苦差事。”
望着盆里游动的大鲶鱼,墨倾语偷偷咽了口唾沫,却还是不愿意动弹。
“哥哥,把衣服洗完,能换五个窝头呢。”
“听话,去还!”
李青山语气加重了几分,墨倾语吓得缩了缩脖子,乖乖的去偿还衣裳。
衣裳从村头还到村尾,只剩邻居刘翠花家的花布被单。
他家儿子八岁还尿床,床单又骚又臭,每次都是墨倾语给洗的干干净净。
敲响房门后,墨倾语将洗干净的床单递过去。
“翠花婶子,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以后相公不让我再干粗活,这是最后一次给您洗衣裳,就不收钱了。”
“啥?你不洗衣裳!”
听说墨倾语要撂挑子,她登时阴阳怪气的道:“就凭李青山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洗衣裳,你全家喝西北风去!”
自己被嘲讽没什么,但哥哥被嘲讽,墨倾语心里格外难受。
她辩驳道:“哥哥没有吊儿郎当,他今天带了好多肉回家呢!”
想起李青山今天带的肉,刘翠花哈喇子直流。
她灵机一动,掀起床单,指着上头被撕烂的一个豁口,“好啊你!我说你咋忽然要撂挑子,原来是闯了祸!”
“我祖传的被单,撕开这么大的口子,你说要咋赔!?”
墨倾语傻了眼,“婶子,你床单送来就是烂的,为此我洗得特别小心呢。”
“你放屁!”
刘翠花摆出一副泼辣相,指着墨倾语的鼻子臭骂。
“你就是个臭婊子,你男人是泼皮混混,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天,你要么赔我二十个铜板,要么就把家里的肉给我!”
墨倾语听出弦外之音,怯生生的说:“婶子,你要是想吃肉,我分你点就是,没必要骂人的。”
一句话刺破了刘翠花的老脸,她恼羞成怒的抡圆了巴掌,狠狠抽在墨倾语的脸上。
“小婊子,你瞧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