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神色有些微妙:“表兄就不怕我探听你们的军事机密?对我一点都不防备?”
秦阙淡淡一笑:“别说这种傻话,既然到了幽州我们就是一家人。姑母也好,你们也罢,这些年为了大景吃够了苦头。如今回到了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对我们说。”
秦简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不出所料看到了二人眼中的泪光。低头思考一阵后,秦简深吸一口气,抬头道:“既然表兄没将我当外人,我就说一件我知道的事,表兄知道了也能早做防范。”
秦阙眉头一凛:“什么事?”
秦简道:“慕容部中有人打入了大景朝堂和朝中重臣以及未来储君搭上了线,他们已经私下做好了交易。不出所料的话,用不了多久,朝廷削减铁骑人数的旨意就快传到幽州和凉州了。”
话音落下后,秦简却没从秦阙和温脸上看到惊讶之色,一时间他不确定地猜测道:“莫非……表兄表嫂也有所耳闻?”
秦阙笑着指了指温,“琼琅先前猜到了这种可能,放心吧,我们不怕。”
前两年,温和范家的大儒们就讨论过朝廷何时会削藩,并为此提出了不同时期不同状态的应对之策。现在的他们,已经能自给自足了,朝廷给不起的军费开支,他们自己供;朝廷养不起的铁骑,他们自己养。
多大点事。
第87章
在端王府休息了三日后,鼻青脸肿的卫椋骑着黑骏马,在铁骑几个统领的护送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回了居庸关。
瞅着义父青紫的脸,刚得知了内情赶回家的卫平西有些纳闷:“不是说此次北上凶险异常吗?怎么义父的伤,看起来都是拳脚伤?”
卫震东压低声音提醒道:“嘘,你小声些,义父脸上的伤是被师伯和师叔连手揍出来的。说是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别用脚指头做决定,于是一群人专门打脸。”
卫平西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了看站在王府门口儒雅的师伯和笑容和煦的师叔,表情扭曲道:“好狠……”
武将过招时有个不成文规定:打人不打脸。而义父家的这几个同门,看着斯文儒雅,下手一个比一个狠。
眼见卫椋的背影消失在长街上,范氏两兄弟转头对温二人说道:“剩下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安心准备过年吧。”
先前有人造谣说秦阙为了夺权谋害了卫椋,他们在幽州境内煽风点火制造事端,引得军心不稳民心惶恐。现在卫椋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就该轮到那些造谣的人慌了。
卫椋能稳幽州这些年,靠的不只是能带兵打仗。对付这些要毁幽州基石的敌人和探子,他会展示出自己的铁血手腕。
送别几位师伯和师父后,天上又开始落雪了。温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想到前段时间的喧闹和无措,突然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见伴侣看着天空笑了,秦阙也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对视一眼后,二人同时开口道:“走一走?”
往年到了腊月时节,这二人总会从端王府后门溜达出去,在蓟县随意走上一圈。最初时,他们是想看看城中百姓的生活和物价,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他们去关注改善的地方。可是现在,城中物资丰富,百姓生活相比几年前有了质的飞越,就连路边摊的馄饨里面也出现了肉馅儿。他们的行走不再带有目的性,而是更加随意和轻松。
临近春节,蓟县的大街小巷满是烟火气,卖年货和小食的摊子挨挨挤挤,没走多远,秦阙手中已经提了好几个油纸包。
见温在卖簪花的铺子前停了下来,秦阙来了兴致:“要买簪花吗?买那个最大的最红的!”
秦阙还记得有一次温随他赴宴时,头上戴了一朵特别华丽的簪花。虽然那时候他和温还没现在这么深厚的感情,可那时候他偷偷看了温好久。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男人簪花也是好看的。
温有些好笑:“这是袖青的铺子,你真是对家里人在做什么一点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