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春那件事太复杂,牵扯的人和事太多,她要报复的人还有很多。
林秋风却沉下脸,他拉住林惊蛰,警告她:“惊蛰,你不可以牵扯无辜的人。”
林惊蛰却冷笑道:“谁是无辜的?”
几个月未见,林惊蛰变得越发偏执,浑身有股挥洒不去的血腥味。
林秋风眉头越皱越深,他说:“你杀的人越多,业障越深,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林惊蛰挑挑眉,笑道:“你现在说话,怎么跟少林寺的方丈越来越像了?”
“就像我,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根本回不了头。”
林秋风弯下腰,将双手摁在林惊蛰的肩上,语重心长,“惊蛰,我不想你成为我这样的人。”
“看来你今天千里迢迢过来,是来教训我来了。”
林惊蛰摊开手,指向某个方向,侧过身,让出道,“既然如此,还请您麻溜地滚吧。”
“……惊蛰。”
“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心里清楚!”
林惊蛰忽然暴怒,猩红的眼睛闪过凶光。
但她不想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表现得如此狠戾,于是转过头,背过身,离林秋风越来越远。
林秋风喊住了她,林惊蛰偏过头,听他叹道:“惊蛰,我快死了。”
林惊蛰脸色一变,急匆匆地赶过来,想立即动用往生眼的力量救他,但林秋风望着她那只越发浑浊的眼睛,劝道:“我已经活够了,你不要救我。”
“我是个懦夫,临死前还是不敢回去见林露,所以拜托你帮我寄一个东西。”
他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林惊蛰接过去,然后听他交代话:“跟她说,是我对不起她。”
林秋风不知道究竟去干了什么,浑身上下明明没有伤,却偏偏非常虚弱,俨然一副要死的模样。
林惊蛰要他留下来给他治病,他拒绝。
给他送终,他也拒绝。
林惊蛰问他到底要干嘛,他笑道:“知道猫咪吗?他们死的时候专门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悄悄死掉,我也想悄悄去死,这样看不见死后的我,你们会以为我还活着,就不会伤心了。”
他说的“你们”
究竟是谁,林惊蛰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又得经历一次亲人的逝去,但是她以前哭的太多,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哭了。
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莫名布满了整张脸。
林秋风轻轻抱住她,说:“有我这样糟糕的舅舅,真是麻烦你了。”
林惊蛰缩在他的肩头上,盖住汩汩的眼泪,一言不发。
“明明感觉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结果转过眼,姐姐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林秋风最后这样感叹道。
林秋风离开后,她不敢进入内景算他的下落。
第二天,她拿着他给的礼盒,孤身一人去了苍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