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把事情的始末跟蒋公公说了一遍。带着不常见的小心翼翼。
蒋公公是个人精,连忙道:“公主恕罪,奴才不知道始末,才自作主张。”
棋归懒得和他们演戏,冷冷地道:“待会儿我回去,就要看到小鱼。”
金嬷嬷和蒋公公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低了头,然后就跟在大步流星的棋归后头。如任何一个盛气凌人的公主身边的奴才那般。
昨个夜里,燕君行就对棋归说过,府里的主要将领有六位都已经成亲了,那么现在等着她的,就是这六位将军夫人,和她们的嫡女。
不过金嬷嬷说,这军机府因为是燕国的军机重地,毕竟比不得自家的院子,所以并没有人在此蓄养姬妾,只有正妻在这里照顾这些人的饮食起居,和处理内务。但是金嬷嬷断定,这些人一定是有外室的。
棋归对他们有没有外室一点也不感兴趣。国仇要报不容易,她从前都想得太简单了。现在,她只能先想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踏入雁回居正厅,里面的原本有些混乱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里面站着许多人,有男有女,坐着的就是燕君铭。
在自己家里,他比较放松一些,穿了一身黑色布衣,身材比他兄长单薄,但是整体上,两个人非常相似。只是相比之下,燕君行在气势上内敛许多,是无形中给人的压力。燕君铭则是锐气毕露的类型。
不知道之前燕君行嘱咐了她什么,看到棋归,他还是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道:“十嫂。”
君铭都带了头,其他人也只好陆陆续续都行了礼,不过瞎子也看得出来,大家对这个陈国公主,都是不屑一顾。
棋归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西贝货,因此对军机府主母的权力也兴趣缺缺。何况陈国公主,即使嫁了燕君行,能在军机府安心混吃等死也就不错了,更不要想人家会把这个地方的掌家权力真的交给她。
因此她单刀直入,来了就问:“平时军机府的事情,都是哪位姐姐管理的?”
下面有人窃笑。
还是一个年月三旬左右的妇人,主动站出来,笑道:“回公主的话,奴家是陈昭陈将军的浑家,平时也是帮着管一管军机府的膳食配给。另外还有这几位姜夫人,黄夫人,陆夫人,还有刘夫人和管夫人,分别管着府里的仆役工钱,和管洒扫,各院配给,采购等事务。”
然后一溜的妇人又看着棋归笑。在座还有三个小女孩,年纪最大的约莫和棋归差不多,表情或不屑或嘲笑,显然是受了母亲的影响。
棋归点点头,道:“那就是了,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还是劳烦这位姐姐再把这些事情管起来。”
就是要放权的意思。
这样,陈夫人等倒是有些惊讶。不过想一想,也觉得她是有自知之明。
不过金嬷嬷就不大高兴了,道:“公主是要先把雁回居的事情理顺,等过了喜月,再计较这些事吧。”
棋归颇不给面子,瞪了她一眼,道:“嬷嬷,你什么时候倒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一来就表现出了和陪嫁奶娘的不和……
陈夫人倒是有些拿不准就里,不知道她是以退为进,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棋归是真心实意对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兴趣,甚至连雁回居的事情也不想管。
燕君铭对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感兴趣,要不是他王兄拉他来给棋归撑场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眼看事情差不多了,就道:“好了吧?走走,带我瞧瞧我王兄去。”
说着,竟然就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棋归拎了起来,把她往外推。
陈国美人
棋归走出门还能听到那些人的笑声。
可是陈夫人的笑容却没有到眼底。这种举动,看似粗鲁无礼,其实却是一种亲密。
她想了想,便对身边的长女道:“明个儿,你带着身边的姐妹几个,去给公主请个安。”
棋归被燕君铭推着,慢腾腾地又到了寝室。金嬷嬷黑着脸在后面跟着,敢怒不敢言。
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那美貌的沉鱼媚眼如丝,坐在床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燕君行。看见门口来了人,顿时沉鱼就吓得跳了起来,然后就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公,公主饶命!”
若是真公主还好说,可是她分明知道这就是个西贝货,那就是在装了。燕君行趴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棋归。
棋归嫌恶地看着燕君行,道:“门也不关!真不害臊!”
燕君铭走过去,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沉鱼,把沉鱼看得抖得更厉害了。刚才是装的,现在怕就是真的了。
他道:“王兄,这女人倒是长得不错,你可不能吃独食。”
顿时沉鱼花容失色,早就听说燕国野蛮,难道真要兄弟同享一个女人?
若是让那兄弟俩听见她现在的心声,恐怕就都要啐她一声,想得美!
燕君行笑道:“这是公主的人,你若想要就跟公主讨。”
燕君铭就认真地对棋归道:“十嫂,不如把她给了我吧。我们刚打了胜仗,正好拿来犒赏三军。”
沉鱼顿时吓傻,直直地瞪着棋归。
棋归道:“犒赏三军啊……”
她思考了一下,道:“你舍得就去犒赏吧。”
沉鱼面如死灰。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女,就是死了,也是贱命一条。
燕君铭高兴地把沉鱼给提走了。
倒是燕君行有些惊讶,他以为棋归是不会答应的。因为她看起来……是个心善的姑娘。
棋归浑浑噩噩地去给自己倒水喝,突然听见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