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要彻查?”
男子询问道。
能在此处放出一支冷箭,这人定然在凤藻宫内潜伏已久。
“有什么好查的?揪出这个,明日还会来下一个。”
曲玲珑抬手将羽箭拔了出来,只见未有落款的信封上绘着一枝翠竹。
随手将箭扔进了雨中,从信封里取出了一块玉玦和一张纸笺,只是这玉玦一沾手便碎成了数块,三三两两的掉落在了回廊上,片刻的沉思后她方才将纸笺展开细看。
“呵,不愧是沈青临。”
看过信后曲玲珑便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廊柱上,只见那原本光滑的楠木此时却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箭痕,压抑已久的郁燥似乎燃起了火光,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显露在了她的眼中。
“将这柱子拆了换根新的。”
沈浥尘刚在宫人的引路下离了小院,空中便倾落了一阵暴雨,今日出府时还是好好的,转眼便和换了个天一样,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世子妃,奴婢去取把伞送您出宫吧。”
宫女停在了宫门前,此处尚还有遮蔽之处,出了凤藻宫便只有茫茫大雨了。
沈浥尘还沉浸在方才曲玲珑所说的话语中,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没多久宫女便撑了把伞过来,将大部分的伞面都遮在了她的身上,两人就这样出了凤藻宫,只是才刚迈出宫门她便顿住了。
眼前是倾盆而下的大雨,雨中立着一个人,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更凸显了她的清瘦,虽然撑着伞,衣摆却已被淋湿,双眼直直地盯着道旁的一棵树看,也不知在那候了多久。
似乎是听见了动静,那人回过了头,见着沈浥尘时墨色的瞳孔中快闪过了一抹喜悦,随后快步奔了过来。
“那个,娘方才见天色不好所以让我来接你。”
季舒说着便将自己的伞移了过来,那宫女也识趣地退开了去。
两人并肩而行入了无边雨丝中。
“为何不进去避雨?”
沈浥尘盯着她的衣摆问道。
“那地方我去过几次,里头太压抑了,忒让人不自在,还是外边的空气好。”
季舒满脸嫌弃的说道,接着看了眼她的神情,“怎么了这是?你心情不好?”
“我有心情不好吗?”
沈浥尘只是反问。
季舒撇了撇嘴,“你这人吧,虽然平日里总是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但说到底也就是个小姑娘,今日独自去见那老妖婆,心情能好才怪呢。”
小姑娘?她这还是头次被人叫做小姑娘,只是某人好像也不比她大多少吧?真说的出口。
“你倒是敢说。”
堂堂皇后到她嘴里竟成了老妖婆。
季舒浑不在意地说道:“怕什么?反正又没别人听见。”
“隔墙有耳这几个字你怕是不知道怎么写。”
如此口无遮拦也不怕哪日祸从口出。
季舒长眉微挑,唇边绽出了一抹恶劣的笑,“嗯哼,就算有人听去了,届时我死不承认,她又能奈我何?”
沈浥尘听得一阵无语,这人还真是将无赖的精神给挥到了极致。
天上的乌云似乎散去了些,就连雨势也渐渐变小了,沈浥尘微垂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王爷可曾有何事瞒过你?”
“那简直不要太多好吗?!”
季舒当即义愤填膺。
沈浥尘有些期待的问道:“可是十分重大的事情?”
“那当然了!”
季舒掰着未撑伞的那只手一件一件的数着,“比如几个月前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就要成亲了!等我知道的时候他连对象都给我安排好了!最可恶的是对方长什么模样他都不肯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