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破守在床头一直沉默不言,此刻终于话:“那今晚的事,柳先生有解释吗?”
柳藏春不解:“今晚的事?”
“祝神的失踪和受伤,是巧合吗?”
“啊……你说这个。”
贺兰破屋子里冷,为了让祝神伤口快凝血也没有添碳,柳藏春把过脉后忽感到一股寒气,于是把手揣进袖子里,坐与笑都像个福娃:“自然不是。”
容晖与贺兰破齐刷刷盯住他。
“我在祝老板的药囊里加了些东西,豺狼喜欢的。只要他进了林子,不怕吸引它们不来。”
柳藏春说,“至于他怎么会想跑到林子里去,这不用我说。人嘛,脑子坏了,五感受损,越是感受不到,就越想去感受。闻不清味道了,就嗜血,感觉不到疼痛了,就嗜痛。他想跑,想杀,我只是助他一臂之力而已。”
他说到这里,容晖试探地瞥了贺兰破一眼,生怕对方听出端倪。
幸而贺兰破没有做出质疑与反应,容晖很快收回眼神,又忙着去指责柳藏春:“您怎么能这样呢?!”
柳藏春睁大眼:“哦?”
容晖:“这不是害我们二爷嘛!”
柳藏春又弯眼笑:“小容啊……”
容晖警惕:“做什么?”
柳藏春温声细语地问:“我不这样,能有机会给祝老板看病吗?”
容晖没话说了。
祝神确实一直躲着不给柳藏春诊治,不是怕治,而是他根本就不想治。
贺兰破听到这里,面上仍是没什么波澜,而是转头去问柳藏春:“那您看出他身体的毛病来了?”
柳藏春点头:“看出来了。”
他指向祝神心口:“他的心,不是他的。”
贺兰破怔了怔,显然柳藏春说的毛病远出他的预料:“不是他的……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柳藏春耐心道,“是借了别人的心和命活着的。可这样的心和命,他肉体凡胎承受不起,所以借他命的人,又在他的心上,给他上了一道封印。”
“那他€€€€”
“死不了。”
柳藏春看着祝神沉吟了片刻,“借命之事,有违天道,是要遭天谴的。可是眼下看来,应该是有人替他受了。否则黄泉收不到他的魂,阎王该来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