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休整了一个星期,姜眠待不住空旷寂静的病房,央着哥哥回了家休养。
在这一星期里,李牧言还是没能知道姜眠受伤的真正原因,一问姜眠,她回答得很统一,一律是“不小心”
“不注意”
。
李牧言在心里盘算着,万一真的是不小心而为之呢?毕竟不是每个哥哥都希望自己的妹妹是自杀。
他也暗中考虑了“不小心”
的过程,镜子几乎与姜眠平行,质量是他精挑细选的,怎么看也不会像是东西砸到,从而碎了。
李牧言想到了姜眠右手近乎骨折,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五指,猜想有可能是姜眠用右手砸碎的。
这一想法刚冒出头,李牧言就立马否认,他不相信他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妹妹能一拳干碎镜子?
可事实只能如此。
他事后找了人看了,那人得出的分析就是镜子被人一拳干碎,呈蜘蛛网的碎痕,蚁穴崩溃般地炸开,才使得姜眠全身上下几乎都是伤口。
究竟是处于哪样的情绪崩溃,才能显现出如此大力?
李牧言不得而知,他也不再提及那晚发生的事。
他看向坐在副驾上的姜眠,看着手机傻乐,显得如此没心没肺,像是一点儿事都没发生。
车驶进陌生的小区,姜眠这才反应过来,她茫然得看向周围,转过脸去,道:
“你是有什么事吗?我在车里等你。”
李牧言打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回道:“没事,新家在这儿。”
姜眠听到是新家,心里忸怩了一下,蹙着眉。
“不能回幸福巷吗?”
幸福巷就是姜眠之间住的老破小。
“你住那边我照顾不过来,这里有阿姨照顾你。”
姜眠还是不死心,继续问:“真的不可以吗?”
李牧言刚好停下了车,转过头看着姜眠。
锋利的眉眼,平静无波的黑眸,手敲打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得像是敲打姜眠的心。
一张让姜眠又爱又恨地薄唇吐出冰冷的字:“不可以。”
姜眠泄了气,被迫接受了没有通知她的搬家。
李牧言前一个星期就请了家政来打扫了,期间也收拾好了姜眠在老破小的东西,几个箱子堆放在了主卧的衣帽间。
姜眠撇这嘴明显地不开心,对着地方到处挑叁拣四,试图通过语言攻击回到老破小。
李牧言看出了她的心思,嗤了一声,告诉姜眠:“你的东西我全带过来了,在主卧的衣帽间。”
姜眠听完上楼去了主卧。
是很标准的主卧,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外加独立的卫生间以及衣帽间。
新房没有住过的痕迹,很空,房间被阿姨打扫得很干净,四件套整整齐齐的铺在床上;梳妆台上堆满了东西,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姜眠走进去绕了一圈,几乎应有尽有,但还是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站在衣帽间的中间,看着地面上的几个箱子,挑刺。
“东西都没收拾好,我今晚怎么睡?还是会幸福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