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需给老夫一个交待,否则,即便你是冰老之孙,也难逃门规之责。”
怒目仙翁按耐不住,忍不住耸眉冷笑大喝。
他声音滚滚如雷,远远地在天山回荡。
鸣钟客与参香子在一旁禁不住心中大急:这二人皆不退让,可如何是好?不由面面相觑。
“冰心师妹,你这样所为,却是不妥。”
参香子眉头皱起,直叹了一口气。
眼前这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清丽女子,参香子心中是极为喜爱的,只因冰心素日里最是性情恬淡,与世无争,他一生修仙,却未成家,只当冰心为自己女儿一般,百般疼爱。
但只是实在想不出今日所为何事,竟私自闯入大长老的居所,还毁了人家的大门。
鸣钟客与参香子一样,但此刻却是要平息二人怒火纷争,容不得他多想,当下思绪飞转,把话题引开。
原来他心细如,来了这一会子,见冰心始终带着面纱,未曾露脸,觉得此事蹊跷:“师妹,你今日怎么用上了面纱?你的脸?”
冰心闻言却是浑身为之一颤,白纱之下花容微变,却是不愿在此多说,声音亦提高了许多:“横竖不与你们相干,只是今日之事却不是因我而起。”
鸣钟客与参香子本欲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却见冰心油盐不进,只得互望一眼,彼此心中皆知今日难了。
参香子叹道:“可惜了,今日玉师姐不在山中,否则有她在,想来定可解决此事。”
但他却深知,冰心决不可有闪失,先不提她乃冰老之孙的身份,只凭她天山炼药第一人的身份,自己就绝不能让怒目仙翁在此伤她分毫。
只因天山派与那世间所有门派一样,但凡门中弟子修炼时,并各种所需的丹药,皆按其级别有一定份额,每人每月定量领取,而门中所提供的丹药,九成皆出自冰心之手。
只是每月领取数量有限,不足的还需要自行解决,要么自己开炉炼制,要么在外购买。
但又因炼丹之道,需要天份,丹师一途,并非人人都可以成就。
所以自己开炉炼丹者甚少,成丹者更少。
这就导致了山下碎叶水河畔的小镇内,丹药生意无比红火。
所以,只此一项,参香子便要保她无恙。
只是大长老身份之高,只在天山二老之下,自己一人无法抗衡,只有意无意的朝站在冰心身边的鸣钟客瞥了一眼。
鸣钟客见参香子望向自己,这二人相识多年,与怒目仙翁、叹风先生、玉无瑕、冰心四人并称天山六仙,且二人平时散漫惯了,不似其他四人有各自的职责,除了修炼,便是相约游山玩水,相处的时间比他人都多,自然心意想通,知根知底。
天山六仙之名仍是天山二老取自眼、口、鼻、耳、身、意六识之意,又有‘六根清净,一尘不染’之说。
此时饶是他舌绽莲花,雄辩滔滔,也不知当说什么才好,不由冷汗涔涔,突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鸣钟客目中精光闪耀,心中暗想: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得豁出去这张老脸。
一念及此,只得摇了摇头,沉吟道:“大长老,师妹素来冷静,即然这么说,想来必有原由,还请大长老看在我等面上,暂时放下,待二老与玉师姐回来之后再说,可好?”
说完,身子轻移,挡在冰心身前。
看他举动,不言而喻,自是有心护住冰心。
见此二人竟与叹风先生一般,坦护冰心,怒目仙翁只觉全身灼烧如火,胸口热血沸腾,目光在几人脸上来回扫过,怒笑道:“好、好、好……”
他连说了几个“好”
字,深吸一口气,对着冰心咬牙道:“你如此倒行逆施,我必将向二老参你一本。”
又望向叹风先生:“还有你,你身为刑堂之主,竟不阻拦,其罪同等,我们二老面前见吧。”
“大长老,若非你先以身试法,强行抢走药堂童子在先,又何以会生后面的事?我亦秉公执法,二老面前亦会如实相告。”
叹风先生心中陡然一沉,亦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