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好听的还是与他有关的故事。
不过,自她两年前冒出尖儿来,市井也常有话本子将他们二人写到一起比较,她说不出是开心更多还是难过更多,总觉得还不够好,配不上与他摆在一起。但每每看到他们的名字互相挨着,又打从心底滋生出一种无可替代的喜悦。
有仰慕的人,追逐他的光芒前进,当真是一件幸事呀。
徐稚柳看她一时笑一时苦,愁眉不展的实在可怜,因下一个沉吟:“不若……等夏日荷花开了,去我家里坐坐?”
她猛一抬头:“你家里?”
“我的私宅。”
“私宅?”
“是,书里只一个说得没错,我有一方池,种满了荷花。夏日蓬下纳凉还算适意,你要一起吗?”
梁佩秋已顾不得脸红心跳了,捂着脸涕零:“徐稚柳,你真好。”
“不叫我柳哥了?”
这会儿没喝酒,哪里敢叫他柳哥?想到春日宴的种种,想到那夜隔着衣袖烫的手掌,想到他注视着自己时满含怜意的眼神,梁佩秋再不敢往下想。
她抱头作遁地状,万分汗颜地致歉:“上回饮宴实在是我唐突无状,冒犯了你,还请你不要怪我。”
徐稚柳却不接话,转而道:“你今年十八了?”
“嗯。”
徐稚柳再有几个月年满二十二,勉强也称得一声哥。
“那就继续这么叫吧。”
梁佩秋惊住。
他这是什么意思?允许她唤他柳哥?
“柳、柳哥?”
他轻轻嗳一声,嘴角微勾:“就这么说定了。”
又叮嘱,“以后莫再乱听书。”
末了还不放心,“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我,不要再听外头胡乱传的话。”
梁佩秋点头如捣蒜,开心地要上天。
什么配不配的,早丢到脑后去了!
只想知道,夏天什么时候来呀?
*
此时的他们,沉溺于相知相交的快乐中,彼此试探着模糊的心意,还不知道,这一天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了。
六月下旬的一天,徐稚柳甫回家中,见管事仆从们个个神色异样,顿时心中一凛,有了不妙的预感。
张磊随后赶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旋即丢开手上的文书,疾步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