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就这样认了。不然他们这么多人都要完蛋。
“六子,先别哭,告诉哥,你还知道什么?”
福禄抽噎着想了想道:“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带石头进城,让我说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有几个人?”
“带我过去的三个,剩下的我不知道了。”
躲起来?躲什么?除了他们,难道还有人在找那种臭石头?
叶青竹半垂着眼皮,睫毛不时颤动一下。旁边的几人都不敢出声,老大在思考大事儿。
后半夜,受伤最重的两个疼醒了开始说胡话,叶青竹感觉自己的半张脸木木的,一只眼睛睁得也费劲。
脑子里一团乱麻,灯火不知忧愁,还在无声起舞。墙上的影子左摇右摆,泄露了叶青竹的心思。
小小的沙床上,或躺或坐着他六个弟弟妹妹,他不能胡来。稳住,要冷静!
盼儿小声道:“大哥,丑时了,好歹歇一会吧?”
“嗯?这么晚了?你们睡,我守着这两个。”
盼儿还想说些什么,菱角冲她摇摇头,两人闭着眼睛养神。身体是疲惫,怎么都睡不着。
福禄坐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叶青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惊醒了福禄。
“大……”
“嘘,睡吧,没事了。”
福禄是真撑不住了,被掐那里,喉咙火烧一样疼。
见福禄睡熟,菱角睁开眼,刚好对上叶青竹的视线。
叶青竹眨了下眼,昏暗灯光中,菱角又看到那个熟悉的老大。气息冰寒,眼神凶戾。
又等了两刻钟,确定福禄睡实,叶青竹轻轻地托起弟弟的脑袋,将腿抽出,将木枕放在他头下。
这小子,睡着了也紧紧皱着眉。
给菱角一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菱角一手护着油灯,在前边带路照亮。
掩上门,屋中彻底黑下来,黑暗中,一对大大的眼睛悄悄睁开,嘴唇自然撑开一条缝,露着一对兔牙。
出门的兄妹俩,轻手轻脚的找到柴刀。叶青竹在腰间别上一把菜刀,拿上一根麻绳。
屋中的盼儿能听见很轻微的响动,摸黑爬下床,蹲在地上找自己的鞋子。
兄妹两人出门,屋中的盼儿还差一只鞋没找到,小手摸到随便一只穿上,后脚跟露在外边。
今天晚上可真冷啊,豆大的亮光一闪而过。
盼儿追不及,摸到灶台边拿出火镰,又藏了一把六弟的刻刀在身上。
想了想,把装鱼油的罐子也带上。
村子的路她走的很熟。不多远就是个黑影,这是李二婶家。再然后是姜嫂子家。
出了村子,通往县城的路上没什么杂草,偶尔绊到石头上,冻僵的脚趾也没什么知觉。
路有弯,月有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