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赵公公立刻下去差人去问了。
赵公公离开,祁昭也回头对榻上的人说:“阿樾,我先回宫去了,你好好养着,我改日再来。”
楚樾竭力睁开眼睛,正要张嘴回话,祁昭就又说:“好了,别说话了,好生养着,不必回我话。”
楚樾乖乖闭上眼,抖着眼皮点点头,还是尽力哑声谢过了他。
赵公公差遣人去打听之后又回来了,正巧听见祁昭最后的话。
他忙走过来,拿起病榻边祁昭的裘衣,向病榻上的楚樾行了一礼,几步回头来,为祁昭披上了毛裘。
太子祁昭回了宫里,给楚樾看了病的太医也跟着被请到了平乐殿。
祁昭仔细问过了他,得知那毒已经从楚樾的眼睛里侵袭进了体内。
太医说,虽说当时在战场上及时处理过毒,把毒吸出来了大半,但残留的毒素还在体内,日后还需要喝药来治。
虽不致死,但也得痛苦一段日子。
祁昭心痛难眠,当日就赶去温皇后的长宁宫,又从皇后那儿讨来许多珍稀药材和补身子的好东西,再次叫人全都送到了侯府上。
次日,他又赶紧跑去皇帝的养心殿,求他多拨些兵马给北疆。
皇帝也正有此意,倒是没费多少力气。
之后,祁昭几乎每日都要去一趟侯府,去看看他的小楚将军。平乐殿也被他叫人去又翻了个底儿朝天,翻出来的所有补品药材都送去了冠军侯府。
太子殿的马车每日都跟例行公事一样,停在侯府门前。
也多亏太子祁昭这儿昂贵的药材补品流水一样的送来,供佛一样地供着重伤回京的小将军,楚樾的伤病很快有所好转。
眼见他气色回来了,太子祁昭才松了口气。
好生养了两个月,楚樾的身子好了许多,脑袋上的白布也被拆了下来。
太医知道太子祁昭挂心这位小将军,于是在能拆下白布那天,太医特来禀报他,说楚樾已能下地行走,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眼睛上的白布今日便能拆了。
太子祁昭便跟着来了侯府。
在太子面前,太医解下了楚樾眼睛上包裹的白布。
太子祁昭紧张兮兮地盯着他那只受伤的眼睛。
楚樾艰难地缓缓半睁开眼,那只通红的眼睛里流了半晌眼泪。
他一哭,太子就紧张:“他怎么哭了!?”
一旁的太医说:“殿下莫紧张,小将军这只眼睛许久不见光,这会儿睁开来,突然受了刺激,是会哭一会儿的。”
“那怎么这么红!?”
“回殿下,这许久不见光的眼睛,忽然睁开,也是会红的,过一会儿便会好了。”
“哦。”
祁昭收起了些紧张的心绪,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却放不下去。
他死死盯着楚樾那只受伤的眼睛。
半晌,楚樾擦干眼泪,闭上那只好的眼睛,用这只受伤的眼睛四周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