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会是陵儿?”
李兰因也一脸错愕。路舟雪疑惑的目光看向萧风灼,后者心领神会,开口解释道:“江陵因七重剑阵宗师闻名,却是师承顾银。”
路舟雪恍然大悟,怪不得百里长情、顾银、江陵,这一个二个的全是剑修,原来都是一衣带水的关系。
顾银看见自己的得意门生在其中大为震撼,百里长情也感到难以置信,他虽与江陵在对待外族的观念不和,可是他印象中江陵应当也是个正人君子,秘境里这罔顾人命的人如何能是他?
“你这恶鬼果然没安好心,拿伪造的记录来诓骗我等,妄图离间正道!”
顾银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只是同样震惊的李兰因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附和,反而脸色铁青,表现得相当难堪。
“哈。”
艳鬼轻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你们正道的所谓情义能有多少斤两,还要我来离间?”
李兰因微微蹙眉,路舟雪和萧风灼却是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兴味,要知道李兰因祭坛上贡的修士里就有江陵和他的几个徒弟,若非他二人去的及时,江陵怕也要没命。
“棉棉,你说李兰因真的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吗?”
萧风灼悄悄地在路舟雪手心里写字,一笔一划地,路舟雪被刮得痒,忍不住抖了一下,“那么巧,凡是涉及当年事的修士都死了,当真不是报复吗?”
还有一点萧风灼没告诉路舟雪,那就是他见过忧戎的事,生前是予昭的得力助手,死后成了李兰因手下的恶鬼,虽说忧戎有可能原本就是死在东山,但这未免也太巧了。
路舟雪敛下眼眸若有所思,他在认真考虑萧风灼的话,这样的猜测并非毫无道理,毕竟江陵也被困在艳鬼的秘境里,李兰因应该也是知道的,但她现在一句未提,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也记恨上了江陵。
几人说话的功夫,秘境里的画面还在继续,娇憨美丽的阿蛮身上自然也有鬼气,一套驱邪除魔的鞭法招呼在她身上,中途就断了气,那时候,落日夕照,残阳如血。
尸身血淋淋地躺在那里,几个修士颇觉晦气地说了一句扫兴,随后目光落到将跪在那里看着尸体一脸呆滞的忧戎身上,他手里的玉符都快砸成了粉末,却始终不见予昭赶来,他被修士用灵力按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他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辛苦从恶鬼手里护住的阿蛮,就这么死在了修士的手里。
“会不会太过分了?”
有修士小声道,他声音压得很低,忧戎听不见,但秘境外的众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虽说娘娘交代了要激起众怒……”
“你怕什么?区区凡人,为终庭做贡献是他们的荣幸。”
“那予昭把持东山多年,长此以往整个终庭的门户都要被她拿捏在手里,如今终庭不过是分权制衡。”
“若非如此,怎叫她失民心?虽说是修者,可争权夺利的手段,与人间王朝又有什么分别?”
……
迟迟未到的予昭自然是被瑶光绊住了手脚,布置的阵法出了纰漏,分明是净化亡魂的吟唱,却不想瑶光负责的阵门里爬出了恶鬼,青面獠牙、嗜杀成性的恶鬼,绝非是先前的喽啰可以比拟。
才刚一冒出来就拧断了一个修士的头颅,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吸进那人身上一身灵气,转而面目狰狞地扑向了下一个人,修士们一时间全都乱了套,纷纷责怪起了予昭。
瑶光更是指着予昭的鼻子怒斥道:“你竟与恶鬼勾连诓骗我等,真是好险恶的心思!”
彼时予昭还不知晓等待着她的将是怎样的阴谋,只是一剑斩杀冒出来的第一批恶鬼,轻飘飘看了瑶光道:“你要这么说,便说吧,但我须得提醒你一句,阵法启动刹那你偷偷血祭召鬼的动作,我和云洲都瞧得清清楚楚。”
叶云洲目光闪烁,并未接话。
予昭却是无暇他顾,她以血祭祀剑,天光下昭阳剑焕出烈阳一般灼热的剑光,她手持长剑,一身戎装在斜阳下明艳有如凤凰羽衣,那破山填海的一剑直直插进恶鬼鱼贯而出的阵门里,紧接着一团巨大的赤红火光炸开,整个阵门都被炸开,恶鬼的残尸飞溅得四处都是,而后又被剑气的余力尽数剿灭。
予昭爆了一次灵力,现在内力空虚得厉害,身形一晃一条腿就跪了下去,勉强依靠着插入地里的昭阳剑支撑着全身气力,正当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箭矢的破空声忽然传来,随后她便感到胸前一痛,那传说可弑神魔的箭矢自她后心穿胸而过,在她胸口留下一个血窟窿后落在了前方的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