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来,更是干脆哭出了声,整张脸湿漉漉,毫无形象,“陛下……呜呜呜……”
他想起了以前见过的马儿,那马儿也是这样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虚弱地喘气,然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他不要陛下这样!想到这里,子扬哭得更厉害了,哇哇哇放声大哭。
云姜静看了会儿,才开口道:“再哭,就没饭吃了。”
“……”
一句话直中要害,子扬瞬间收泪,收得太猛还打了个嗝,一滴泪水挂在唇边,被他砸吧砸吧吃掉了。
云姜有心想笑,却笑不出来,“把那水袋拿过来。”
水袋本来滚烫,深秋寒夜维持不了多久的热度,在外面放置会儿就温了,云姜发现还没有刚才的手暖和。
她慢慢蜷缩起了身子,“把手拿来。”
子扬立刻乖乖奉上双手,被云姜当做取暖的工具,四手交握,大小相当分明。
他觉得好玩,不由将手掌张开再合上、张开再合上,每次都能把另外一双手包裹起来。
“别闹。”
云姜只轻不可闻说了这么两个字,声音像漂浮的云,风一吹就要散了。
“嗯!”
子扬乖巧应声,顺着床榻坐了下去,像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不知不觉,云姜重新睡了过去。
夜深巷静时,卫息回到了家中。
“奉宣。”
母亲乔氏叫住他,随着这一声,院内灯火都亮了起来。
“娘还没睡?”
卫息意外停步,面前不止是母亲,还有弟弟、表妹乔玲都在。
乔氏摇头,“宫里出了这等大事,我怎么睡得着,只哄老夫人先睡了。你爹让我们先回府,也不说自己到底何时回来,你是去陪了陛下吗?现在情况如何?”
卫息知道父亲定会留在宫里查刺客一事,他自己今夜也没打算睡,有些事必须要做,不过和母亲他们倒没甚么关系。
弟弟卫晨性急,又接连抛出问话,“哥,
那刺客抓住了没?是乱党吗?陛下有没有受伤啊,你甚么时候和陛下混熟的?”
他这开口,卫息感觉耳边嗡嗡的,还是依次回答二人问题,“陛下无事,刺客留了活口,具体主使还要等爹他们审问。”
卫晨捶手,“可惜今日没我发挥的余地,不然让我一出手,陛下见识到我的勇猛,说不定也来封个大将军,和爹平起平坐!”
乔氏和乔玲皆笑出口,为这少年诳语,也为卫晨骄傲过分的神情。
卫息也是想笑的,但他和卫烈素来是严厉的父兄,所以此刻只敲了下卫晨脑袋,“何时能在我手下过十招再说大话,时辰不早,赶紧去睡。”
“……喔。”
看弟弟垂眉耷眼的模样,卫息不知怎的,想到的却是同岁的陛下。
说实话,他已经忘了天子以前的模样,印象全然被回京后看到的陛下所占据。和弟弟一样,性格极其鲜活,爱憎分明,高兴便笑,生气便怒,面无表情甩人脸色的时候数不胜数。
乔氏问,“那你呢?”
“我明日一早再进宫,如果有事会着人告诉你们的。”
卫息安慰母亲,“快去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