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实在是太像了。
萧谙抿着唇,有些恍惚起来€€€€如果当年不是亲眼目睹荣钟在他面前咽了气,他几乎都要怀疑荣钟还活在世上,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中平安长大。他的目光凝在李庆的脸上,久久没有挪动,缓缓开口问:“在哪当差?”
“回陛下的话,奴才在李德海公公手下当差,负责传膳的。”
萧谙一双眸子乌沉沉的,喜怒不显:“今日起,你就留在殿内伺候吧。”
长宁街,裴府内。
“义父啊,这次您可真是帮了儿子一个大忙了!”
裴修将李德海迎进府中,脸上尽是喜色,“那个不长眼的死了,这回可没有人能再查到我们手上了。”
李德海面色凝重,他转头看着裴修,语中隐隐带着不悦:“我急着递牌子出宫正是为了此事。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派去渝州的那一拨人,从半月前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在想,若真是他们联合起来杀了徐京墨派去的那个侍卫,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有,他从渝州拿走的账簿,现在又在何处?”
裴修一顿,随即摇摇头:“义父许是多虑了,现在京中京郊都是徐府调查此案的人,所以他们目前也不好进城吧。再等些时日,风头稍过,他们自会潜入上京,而后将账簿献上来的。”
“如此最好,怕只怕……”
“义父莫要再多想了,有您在,一切自然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来来来,今日儿子为您备了海味八样,这可都是补身的好东西啊……”
西边的日头将坠不坠,为庭院中的景致披上一层如血的霞光,李德海呼出一口气,将那股心头盘旋多日的不安压下,随着裴修一起跨入了裴府的前厅。
第五章€€审问
徐京墨一觉醒来,觉已是夜深时分,窗外传来沙沙雨声,他随手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伸手将窗子推开了,细密的雨丝便随着风吹进来,落了他一身。
难怪白日里那么闷,原来是憋着场夏雨呢。
徐京墨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雨势渐小,乌云四散,天幕中露出皎洁的一轮明月来。他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将窗子慢慢地合上了,冰冷的水珠顺着颊边湿向下滴,贴着皮肤流进了衣领,使得他皮肤呈现出一种冻僵的苍白来,衬得颈子后那块烫的红痕更惹眼。
他用手盖上自己的后颈,闻着那股湿漉漉的梅香,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冷冷的字眼:“恶心。”
隔日清早,贺春楼里的掌柜悄然派人送来一件奇物,说是有难以定夺之物,须得徐相亲自过目才行。贺春楼明面上是在京中极富盛名的一座酒楼,菜肴新奇,陈设华丽,还有西域来的舞女,但背后却是徐家在经营,自然也是徐京墨设在京中的暗楼之一,平时都是用来打探消息的。
容音捧上来个曲柳木的箱子,放在了桌上,徐京墨打开箱子,现里面是一些饰,但都不是很贵重。徐京墨曲着食指在箱子侧边敲了敲,将饰倒出后,在箱子的一角用力向下一按,“咔嚓”
一声脆响,箱子底层便应声而裂,露出底下的暗格来。
徐京墨伸手将东西取了出来,现是一本蓝皮账簿,他顺着薄薄的纸边将账簿翻开,坐在椅子上开始核对账目。
屋中很安静,只有偶尔翻页时弄出的声响,容音没有出声打扰,轻手轻脚地去煮水,沏了一壶茶,放在徐京墨的手边。徐京墨看得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账簿就已经翻了一半。
徐京墨将账簿猛地合上,手掌压在封皮上,慢慢地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毕现。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起身就向外走,喝令道:“来人€€€€”
十几个侍卫应声而入,训练有素地跪在了门口,其中跪在最前面的,是新的侍卫长阿盛。
“你们立即去裴府扣押裴修,千万不能让他逃走。阿盛,你随我一同进宫。”
衍景六年,七月初九,少府裴修,削其官职,押入诏狱。
大衍诏狱内。
“你们就都在这儿候着吧,阿盛,你带人守在门口,没我的吩咐,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几个狱卒跪了一地,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