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禹闻尽,便收了期待,转身上了马,将踏了几步,又开口缓道:
“倘若你下半生一想起我,便今是昨非,又何谈六根清净,不惹俗尘。”
言尽,便勒马朝山下奔去。
乔云宁再难自持,放声啜泣了起来。
善禹没一会儿便踏至山门。
于是缓马,折了杏花,一骑红尘。
善禹回到了因都城后,便被历帝怀疑有私通叛国,勾结北严之嫌,于是便以调查的名义将其软禁在了家中。
直到半年之后,确实没有查到叛国的罪证,又有西成王爷和一众群臣说情,这才将其释放。
善禹恢复自由身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抬着聘礼,走马怢岭,想娶回乔云宁。
谁料到了怢岭山才现,早已恍如隔世,人去山空。
善禹来到曾经的木屋,却只见得乔云宁留下的字条:
“放下执念,万般自在。”
善禹紧握字条,万般悲绪涌上心头。
又过了数年,善禹官运亨通,仕途顺达,在朝中愈来风生水起,平匈奴,荡蛮夷,拜将封侯,从善将军摇身一变,成了善侯爷,也娶妻生子,过上了万人敬仰的生活。
等善禹再次得到关于乔云宁的消息,便是她去挑战「武道穷尽」太叔宗,身死大庞山的凶信。
……
历国十六年春,谷雨,令平寺内。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寺院之内佛音袅袅,钟声悠扬。
一官一僧正坐在高耸的佛塔之下,品茶弈棋。
“呦,净海大师,棋艺又见精进呐!”
善禹甩了甩官袍,抿茶缓道。
“阿弥陀佛,侯爷谬赞了,都是侯爷让着贫僧罢了!”
净海大师双手合十,躬身缓道。
善禹撇笑,缓起袖袍,伸手替净海更了杯茶,递道:
“大师,可曾听闻过太叔宗?”
净海大师立马躬身,接过茶杯,缓笑道:
“老衲自然是有所耳闻,他可是近几年武林之上,最叱诧风云的人物,听说他武功大成,已然到达一品「念仙」之境,真可称得上是当世第一高人了。”
善禹听罢,不禁流露悲情,开口又道:
“大师您的功力也高深莫测,比那太叔宗如何?”
净海放下杯子,放声笑道:
“侯爷说笑了,自然不敌。”
善禹闻罢,紧握衣袖,皱眉垂,凝望向桌上的棋盘。
“侯爷可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