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值钱”
两个字,路恩似乎想到什么,又换了一个简单直白的词汇,“我是说它们很漂亮。”
过了片刻,路恩放下手,镜片后的黑眸垂下,弯而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里的慌乱,嘴角却微微勾起。
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整个宿舍听见,传出来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恰好钻进了天花板上,吊灯微不可闻地动了几下。
几分钟后,宿舍内仍旧只有站在柜门前黑青年是呼吸声。
“……”
路恩忽然清醒过来,觉得这种行为简直蠢的可以,他都不知道那伽在不在,他到底在自言自语什么?
他泄气地抓了几下头,摘下眼镜往床上一扔,打算去洗个澡就睡觉。
走进浴室里,路恩抓住衬衫下摆,又犹豫了一下,又忽然想起这几天好像没吃多少东西……
他摸了摸肚子,确保没有一丝赘肉,薄而有力的腹肌还在,才放心反手把衣服脱掉。
刺目的白炽灯洒下光线,辉芒落在路恩白皙的背脊上。
他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无数水珠顺着他的黑滑落,经过他滚动着的喉结、清瘦的锁骨,以及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的两点玫红。
滴答,滴答。
冰凉的浴室内逐渐升温,氤氲热气如雪山薄雾,模糊了黑青年的面容,他浓密的睫毛抖动着,浑然不知淅淅沥沥的水声掩盖了头顶上方急切的、咽口水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路恩洗完澡,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选择赤裸上半身,擦着头出去,甚至又装模作样检查东西,光着上半身把宿舍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只是弯腰的时候时刻绷紧所剩不多的肌肉,生怕把腹肌弄没了。
一系列操作下来全凭着本心,愣是没在宿舍里找到某只怪物的痕迹后,路恩才恼羞成怒地关上灯上床睡觉,顺便穿了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干那么蠢的事了!
路恩以为他会失眠,没想到白天活动量过大,十几分钟不到就昏死过去。
宿舍内彻底陷入死寂与黑暗,外面夜色浓稠,海水翻涌,里面却只剩墙壁上钟表转动的声音。
滴答。
指针的转动声与浴室里花洒落下水珠的声音重合,伴随着爬行动物在地上游走的“嘶嘶”
声。
滴答。
睡眠中的黑青年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
粗重到不是人类的呼吸越来越大,直至靠近床头,紧接着,一条粘腻分叉的舌头悄无声息钻入了青年红润的唇内,然后缓慢地搅动着。
“路……”
宿舍内出了含糊不清的喘息声。
微弱的光线似有若无地映出了这条舌头的主人,人身蛇尾的怪物目露痴迷地趴伏在床头,一边用舌头在黑人类嘴里放肆着,另一边,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这个黑人类刚才的种种行为。
它听见他对自己用来求偶的珠宝说“好看”
“漂亮”
。
这头怪物在昏暗不见光的天花板上激动到忘记身体的疼痛,可接下来的画面,又让它感受到了比刺骨疼痛还要煎熬的渴望……
在黑人类看不见的地方,一只阴森竖瞳透过狭小的缝隙,死死盯着下方一览无余的躯体。
那只偷窥的眼珠自始至终未曾眨过一下,直至布满红色的血丝,恐怖又怪异,里面浓郁的渴望和痴迷几乎要化成花洒落下的水珠,然后与水珠一起细细品尝、舔舐黑人类白皙的身躯。
时间缓慢流逝,下方明亮的光线穿过缝隙,映在怪物隐忍到扭曲的面孔上,它死死攥紧蹼爪,锋利的指甲嵌入肉中,刺破粗糙的皮肤,褐色血液流出。
这只怪物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紧盯着黑人类的一举一动,直到他赤裸着上半身,毫无警觉性和危险性地在这间它想撕碎的巢穴中晃荡。
——这对它来说就是一场比疼痛还要难熬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