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麻烦您,”
牧闻霎时间抬起头,笑容满面的说:“长官,先查房吧,工作最重要是不是?”
蔺言不能说不是。
夏娃在盯着呢。
掀开被子,冷空气瞬间钻了进来,将满满当当的热意冲散,蔺言拍了两下绯红的双颊,在牢房内象征性的走了一圈。
牧闻的视线就跟着他转,蔺言在哪里多停几秒,牧闻也跟着看过去。
“长官,”
牧闻突然高声问:“您打算实习多久?”
过往的实习生都没熬到实习期结束就走了,而且是狼狈的落荒而逃,连行李都没收拾全。
蔺言本来也该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此话一出,a区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牧闻不问,他们都快忘了蔺言只是来实习的,早晚要离开桑德拉,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翘着二郎腿的克里斯曼轻嗤了一声,搭在膝盖上的手却不自在的捏了下指节。
实习期三个字听起来就像离婚冷静期一样,不长,但看不到头,而当它走到最后一天的时候,等来的就是两不相见。
当然,克里斯曼完全有能力在出狱后找到蔺言,之后是报复还是给他介绍工作都是克里斯曼的自由。
但蔺言就不自由了。
霍华德家族没有“打工”
一说,只有“卖命”
。
舌尖顶了下腮,克里斯曼幽幽的眯起眼,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金投落一片深色的阴影。
不管兄长究竟得了什么病,那个私人医生又是什么来头,去了霍华德,就是他的主场了。
“我都忘了他是来实习的,现在的实习生都这么卷吗?”
“不知道啊,我初中毕业就进来了,没实习过。”
“我也……”
窃窃私语中,明秋阳安静的站在门边,双眸盯着地面,房门开启的瞬间,掀起一阵气流,将地上的浮沙吹起。
沙子重新落地时,一只靴子踩了上去。
蔺言出来了。
低声交谈的犯人们如惊弓之鸟般散开了,哪怕做着靠墙面壁思过的姿势,他们也不忘高高竖起耳朵。
所有人都在等蔺言回答。
蔺言如他们所愿。
“一共实习三个月,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少年笑吟吟的耸了下肩,“时间到了我就走了,大家要记得想我啊。”
三个月?!
蔺言实习三个月的事只有严安和闵盛知道,伊索不知情,他还以为蔺言就打算在桑德拉过一辈子了。
毕竟,他真的融入的很快。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各区的犯人都已经记住了他的名字,甚至会在蔺言面前收敛本性,这是多少老狱警都做不到的事。
蔺言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
伊索只是感到遗憾,犯人们就是愕然了。
震惊的表情盖过了寒冷和黑夜,成为了a区牢房的主色调,听惯了刑期十年,刑期八十年,刑期一百八十年,陡然听到这么短的数字,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才三个月,这也太短了,不是,三个月,认真的吗?”
显然,这位犯人已经忘记了上一位实习生仅仅待了一个月就离开的辉煌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