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妮的脸更丧了,“真的没有,从我来到这里,就没见过听过还有别的房间。”
尽管听到这样的答案,但她负气不甘心地站起来去拿起砍柴刀到处拍打着墙,打着地,想以此能找到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但她就是要找。
两个房间她都去找了,尤其是床底,拍了又拍,找了又找,没有找到什么,脸花了,身脏了,也顾不上地冲到厨房里找,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最后一点收获都没有,确实没有。
她感到难过又绝望,瘫坐在地上,脑里转来转去,嘴里呢呢喃喃,“这下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继续住在这里买再多东西也会被抢掉吧,我们会不会被杀死呢?要不……要不也逃了吧,可是要逃到哪里去呢,逃到上海?可我们三个人怎么能逃到上海,那要不……要不逃到乡下去,乡下会不会好一些,可是哥和嫂嫂不会要自己,说不定还会打死自己,真的会吗?可能会吧,但日本人打进来了,可能也不会吧,要不回去看看,不,不能回去看,他们见到我说不定都会等不到自己说话就要拿着锄头砍自己,不,不能……”
她在这里表情恍然呢呢喃喃的样子,在云妮看起来像是被吓疯了,想进去劝慰劝慰,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自己都快被吓疯了,在后院里叹着气地转来转去,时不时地就抬着手背拍拍手心。
云妮觉得转够了,就去房里把自己攒的那还剩下四十块的钱拿出来,再去厨房蹲在她旁边,拉拉她,伸出手,“燕子,这些就是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吧,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她推回,哀声地,“现在要钱也没有用啊,我们没有地方藏,没有地方躲,没有地方逃。”
“那……那……”
“唉……”
她叹了气,拉着云妮一起起来,“我先把衣服拿去洗衣铺,把工钱押金拿回来。”
“嗯,你去吧。”
她去把放在盆里的桶里的晾起来的衣服装都全装进麻袋里,浸了水的衣服有些重,她提不起来,只能拖着走,一路拖到洗衣铺,把麻袋都给拖出了洞口,直接就说自己不想干了。
老板娘嘴上说了她几句,“当初求着要拿衣服洗,看你求的那么可怜,我善心才愿意给你的,现在又说不干了,真是够无耻的。”
她不还嘴,只要钱。
老板娘又骂了她几句,就还是把工钱五毛,押金两块给她了。
她拿到钱,在回茶馆的路上,路过了米粮店,不经意地去看了下价格,大米又涨了,比前几天看的时候就给贵了,她走进了店里,仔细看着那些价格牌,不止大米,其他所有粮食全涨了,且是大涨。
看着看着,她更觉得恐惧,更觉得二爷告诉她的一定是真的。
她用手里的两块五买了能抓两只手的面粉回家,她好久好久没吃过面食了,她想吃。
她回了茶馆,敲了敲门,结果开门的竟然是庆知。
“这时候庆知不是应该在学堂嘛,怎么会回来?”
她心里疑惑道,也问了出口,“庆知,你不是去上学了吗?”
庆脸上表情不大好,“是去上了,然后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
“额,你进来就知道了。”
她摸不着头脑地进了门,然后越往里走就越能看清晰一个男人的身形,到走到后院时,那个男人先开了口,“我是庆知在学堂里的王老师,你就是庆知的四娘吧?”
她没回,而是看着一旁低着头的庆知,“这是怎么回事?”
庆知头低的更低,不回话。
“庆知四娘,我们现在很急,所以就直问了。”
王老师面色严肃地,“我想知道你说的日本人要打进来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