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在外的手臂布满红色的痕迹,凌乱的黑盖住了脸,一动不动地半躺在床上。
那一瞬,江凝晚脑子一嗡。
如遭雷击。
“锦澜!”
江凝晚强撑着脚步跑到床边。
连忙捡起外衣想给她穿上。
却在要扶起凌锦澜的时候,忽然她猛地回身一扬手。
大量药粉扑面而来。
江凝晚被迷得睁不开眼,白茫茫的一片中,她看清那女子的容貌。
是陆清珩!
她心里竟松了口气。
不是凌锦澜就好!不是她就好!
可当她想要开口的时候,脑袋却阵阵晕,说不出话,四肢软,扶住了床却仍旧慢慢往地上滑去。
陆清珩好整以暇地穿好衣服,拿帕子擦去手臂上的胭脂,整理好头。
才得意洋洋地看向地上已经昏迷的江凝晚。
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开始烫了。
“这烈性媚药,武功再高的人也躲不过。”
“江凝晚,你害死我孩子,毁我名声,断我仕途,新仇旧恨,今天一并清算!”
“你就在这儿好好享受吧!等明日醒来,堂堂凌威将军在青楼失身,不修私德,看你这凌威将军还怎么当下去!”
看着江凝晚那张脸,陆清珩咬牙切齿,将她搬到了床上去。
就在陆清珩出门准备叫人来时,却在打开房门那一刻,脸色一变。
秦北荒就站在门外!
他站了多久?
陆清珩呼吸一窒。
“北荒……你……”
秦北荒眉头紧锁,眼神有些痛心又有些失望,目光复杂。
“清珩,你让我感到陌生。”
明明当年与她相识时,她性情直爽,没什么心眼,单纯善良又讲义气。
曾经她口口声声最讨厌那些后宅妇人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的招数,可如今她的所作所为,比那些有过之无不及。
陆清珩指甲狠狠掐入手心,红了眼眶。
“孩子的仇,我放不下。”
“即便你讨厌这样的我,我也认了。”
“是江凝晚把我逼成这样的,是你娘把我逼成这样的!”
秦北荒眉头紧锁,劝道:“清珩,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不要一错再错了。”
听见这话,陆清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孩子被她害死了!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劝我停手的?”
秦北荒神情认真地说:“江凝晚她不是那种人,她不屑用这种招数。”
“那支玉簪,她根本已经不记得了。”
以江凝晚疼爱凌锦澜的性格,若真记得玉簪,肯定一开始就承认了,替凌锦澜揽下来。
但她没有。
她看到玉簪的眼神是陌生的。
这是他想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想明白的事情。
听着这句话,陆清珩竟然觉得好生熟悉。
曾几何时,秦北荒也这样夸赞过她。
丝丝寒意传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红着眼眶说:“你难道甘心她休了你吗?”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不如你进去,夜还长,时间都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