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之与冠寒两人对视了一眼,为了不落丁安荷的面子,就都拿了一个在手。
可冠寒才刚咬了一小口,就听见丁安荷开口问:「寒公子,你觉得如何?若是喜欢这味道,那我迟些叫人给你的院子里也送去一些。」
「是的,送一些。」时献立刻也接。
冠寒属实没想到丁安荷和时献如此客气,而听到「你的院子」几个字,心也又乱又重地跳了起来。
偌大的时府,竟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夫人与老爷唤我名字即可。」冠寒咬了下唇,「我名冠寒,『画阑开处冠中秋』的冠,节气大寒的寒。」
「是个好名字。」丁安荷笑着应答。
时献也跟着点头,「不错。」
听着这话,冠寒嘴一快就说:「是时少爷为我取的名字。」
说完,自己也怔愣住了,立刻在心中怒骂起自己不争气起来。
以前见的人还少吗?怎麽如今不过见个时易之的父母,就慌乱成这样了呢?连不该说的话都说出了口!
「哈哈——」丁安荷朗笑着摇了摇头,「那也算是含章读了些有用的书了。」
可对於冠寒的名字,她也只是说了这一句,没再问更多。
而後话锋一转,柔声问:「那日後就叫你阿寒,可好?我的老家常会这样唤亲近之人,可惜含章与朋义都附庸风雅取了字,让我从前没这样的机会。」
冠寒无措地捏紧了手中的柿饼,怔怔地盯了丁安荷一会儿,又扭头看向时易之,最後还瞥了一眼端坐着的时献。
丁安荷在笑,时易之在笑,时献也在笑。
或许因为如此,冠寒也跟着慢慢地提起了嘴角,说:「好。」
「那阿寒,日後也无需再唤我与阿献夫人老爷了,听得怪生疏的,你们未成婚之前,就暂且先喊伯父伯母吧,如何?」丁安荷又说。
「好。」冠寒眨眨眼睛点点头,顿了一会儿,低声喊道:「伯父,伯母。」
丁安荷笑着应了一声。
时献也跟着笑,说了「好」。
第59章第二十七簇阖家
搬入花锦院之後,冠寒时常会产生一种恍惚在梦中的错觉,在见到时易之的父母之後,这样的感受更甚。
没有当初想像过的冷淡丶不存在话本中所说的刁难,甚至他的过往都没有多问。
就连模样看起来严肃的时献都一直挂着笑,并未展露出半分作为时家家主的威严来。
好像知道他们儿子想成婚的是他这个人就好,旁的不做任何干涉。
这大抵是翻遍大晏都难寻的父母了,怎麽就偏偏让他给遇上了呢?
原来像他,也是能有好运气的。
丁安荷不知他心中所想,还在继续说着他与时易之的事。
「已经十一月下旬了,你们的婚事若放在年前就会比较匆忙,这到底是你们一生只一次的大事,因而还是不能做得太草率了。
「我看就留到年後吧,这事我们慢慢地安排,等过了年,再请人算个黄道吉日出来。」
时献应道:「应当如此。」
冠寒哪里知道什麽成婚的规矩,丁安荷这麽说,他就这麽跟着点头了。
只是看向时易之的时候,却发现往日里这个最是讲究纲常礼法的正经人,此刻竟然略微有些情绪地皱起了眉。
也不知道是在为什麽发愁。
冠寒暗笑了一声,又慢慢地转回了头。
「虽说婚事放到年後再做安排,但这也不是说阿寒你要到那时才能成为我们时家的人。」丁安荷又开口,顺着方才的话谈起了别的事情来。「这些日子可以多与二房三房的人接触,时家之内没有那麽多规矩,你就是去找几个姑娘一起赏花,也是可以的。」
「不错,可以多走动走动。」时献赞同点头。
冠寒知道这是在教自己与时府别的人相处,便乖巧地点了点脑袋。
说了时府别的人,丁安荷最後才谈到了整个时家重中之重的老夫人。
但也没有细讲,只是对着时易之吩咐道:「你找个日子,带着阿寒去给你祖母请个安,你们祖孙三人再一起用个膳。」
时易之点头应了声「好」。
话说到这里,今日该谈的也算是谈尽了。
丁安荷不强留人用膳与他们培养感情,只是再嘱咐了几句後就让他们回去了。
而等时易之与冠寒相伴着走出院子後,她就立刻转头看向端正坐在太师椅上的时献。
「我倒不知我这麽多年嫁的人,其实是个只会学人说话和点头的木头。」丁安荷戏谑道,「老爷平日里的能言善辩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