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烬!你烦不烦?”
杨思昭简直不想跟这种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人说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一出门,正巧和上楼的陈此安撞上,陈此安才处理完今日的工作,打着哈欠走上来,看到杨思昭,立即一键切换成金牌助理的干练模样,笑着问:“杨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杨思昭语塞。
“我帮您倒杯水?”
“不用,”
杨思昭摆手,往下走了几节台阶,小声问,“陆无烬到底因为什么受的伤?”
陈此安为难一笑,“如果先生没有告诉您,我肯定不能说的。”
“伤得很重吗?”
“也不算重伤,只是……”
看出来陈此安这里有攻破的希望,杨思昭开动了很久没有动过的脑筋,“不算重伤,那就无所谓了,反正他是妖王,刀枪不入的,我一个人类担心他做什么?”
陈此安立即反驳:“不是的,杨老师,再刀枪不入也会疼啊,又不是泥巴捏的,怎么能无所谓呢?”
“他有七情六欲?我听齐妍说,妖王世代受无情无爱的诅咒,生来无情,只有繁衍的欲望,他不就是么?”
“那些小妖都是道听途说,无情咒是妖王宝座的诅咒,不是妖王一族的诅咒!”
陈此安作为陆无烬的忠实追随者,自然不能接受偶像被如此污蔑——哪怕污蔑者是他偶像的老婆。
他完全忘了半分钟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开始喋喋不休:“先生三百年前堕入妖道,因为他灵力充沛,很快就遭到了原来妖王的追杀,为了保命,先生决定反杀妖王取而代之,经过了难以想象的困难,他终于将妖王斩于剑下,然而登上宝座之后,他才意识到有无情咒这回事。”
“杨老师,你没法想象无情咒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剥除一切情感、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冷血怪物,只有这样的妖王才能摒除杂念,一心守护妖界。但先生不能六亲不认,他还有眠眠,他不能伤害到眠眠,他献上一千五百年的功力,换得眠眠三百年的沉睡,又用心头血祭法阵,一次又一次,与无情咒做对抗。”
“他不是受重伤,他只是在做三百年里做了无数次的事,血祭法阵。”
杨思昭听得怔怔。
一直到陈此安义愤填膺地说完,他仍旧愣着,他已经完全不去想:多荒谬的玄幻故事,听得怪离谱的。
他只有一个念头:陆无烬也挺可怜的。
“杨老师,先生交代过,我对您要守口如瓶,但我实在忍不住,我想请您一件事,您能答应吗?”
“你说。”
“其实先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高高在上,那般冷酷无情,他只是孤独了太多年,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
又或者是,等待了太多年,爱意炙热到不能轻易拿出来,怕吓到转世的爱人。
“您愿意给先生一点时间,对他有更深的了解吗?”
陈此安恳切地说。
杨思昭没有立即回答。
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梁也是酸涩的,许久,他才点点头。
他下楼,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好久。
快到十二点半了,陈此安走上来,“杨老师,先生让您回房间睡觉。”
这话听着很是诡异。
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家长,合在一起就像是犯了什么禁忌。杨思昭连忙说:“不要,我睡眠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