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黑了,风雪渐渐的大了。沈少卿披上斗篷冒着雨往外走去
他想要的太多。
为好友谋反,夺从龙之功。
这些逼着他都必须要走这一步。
太子从正阳宫出来之后,皇后就病了。
宫中的气氛一日比一日胶着,就连宫女们都闻到了不对劲的气息,步子轻到听都听不见。
夜晚的风雨飘摇,姜玉堂被叫到东宫之后,天快亮了才出来。修长的身影走在宫道上,等出了门,只见往日里听着马车的地方,此时停了一顶暗轿。
姜玉堂脚步站稳,等看清外面候着的闫准后,才往里面走去“舅舅。”
车厢内,沈少卿端坐在其中。
这几日天冷,清早的露水有些重。他身上披着的那件斗篷上此时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看这样子,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了。
见他进来,沈少卿将手中的书信放下“太子叫你过去,是不是让你去赵家”
“舅舅怎么知道”
姜玉堂闻言开口。
他与沈少卿那日之后就没再见面,沈府也不让他进去,每日只能在大理寺中,他已经好久没看见沈清云。
此时人在这儿,他又不敢问,只好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道“太子给了我这个,让我出宫之后立即去找赵君山。”
姜玉堂手中拿着的是一卷画,借着烛火一点点打开。
画卷上的是位女子,从画卷上来看时间应该很久远了。
却依旧难掩那女子的容貌。光艳逼人,顾盼生辉,光是看画卷便可瞧出这画上之人的年轻时候的国色生香。
“这是谁”
姜玉堂看了一眼,只觉得有几分眼熟“有些像是太子宫里的玉良娣。”
这位良娣他当初远远儿看过一眼,生的的确是美貌。除了美貌之外,身世也是众说纷纭。
入东宫那儿一日,她的轿子是从恒亲王府抬出去的。
如今整个朝中都知晓,陛下身子不适。皇位可是要从太子与恒亲王中挑选的,他们二人总有一个要坐上皇位。
这番水火不容的关系,这位却能从恒亲王府嫁入太子东宫,且十里红妆抬走了恒亲王府的大半辈子打下的江山。
那场婚礼,浩浩荡荡,百年都难得一遇。这无上尊荣,等于是向全京都的人宣布,从此往后任何的女子都越不过她去。
“这便是当年轰动京都的美人洛太妃。”
沈少卿看着那画卷道。
6家当年造孽太深,整个洛家都惨遭灭门,这位洛太妃年纪轻轻,却也跟着红颜薄命,而那位玉良娣则是洛家唯一的遗孤。
姜玉堂听到这儿不说话了。
沈少卿接过画卷,小心翼翼将画卷给收好。
轿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呼吸声,过了许久后,姜玉堂才问“那太子要我拿着画去找赵家三老爷,是因为这画是他画的”
“是。”
沈少卿点了点头。
姜玉堂瞬间便明白了,当初赵家还没入京都的时候,太子便想让他与赵家联姻,只怕从一年前开始,太子就想到了这一步。
他要的根本不是赵家的兵权,而是赵军山的指正,
“赵家三老爷赵君山乃是当年给洛太妃画画之人,若是由他当面取证,搬倒6家就多了一层胜算。”
这一层的胜算,便可抵挡千军万马。
“那为何如今还要我去”
姜玉堂理清其中的意思“我如今不仅没娶赵明珠,分明还得罪了赵家,为何太子还是要我过去”
赵君山将他那为女儿视若珍宝,他得罪了赵家,任何一个人去求都比他有胜算才是。
“因为我不会去。”
沈少卿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不会去,就连宋行之也不会。在相思这件事上,他们谁也舍不得伤害她。
唯独只有姜玉堂什么都不懂,这才被太子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