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男子?
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晏姑娘吹了风头疼在里头歇着,里面又为何会有
男子的声音?
饶是太夫人心头早已有了把握,可听见这声音,眉心还是忍不住狠狠一跳。
听着有人低声窃窃私语,苏氏却先否决道:“不可能的事情!哎呀,说不定是我听错了,晏姑娘压根不在这儿,是在旁的地方歇脚。”
可这话实在牵强,即便这里头的人不是晏安宁,此地也是内宅的范围,不该有男宾在里头休息。
苏氏这话,一时间倒好像是主家为了维护颜面的牵强附会之词,一时间,原本有些跟风过来的夫人们眸光闪烁,眼里都多了些说不明的意味。
毕竟,那男子的声音听起来……也并不是纯粹地歇脚那么简单。
都是过来人,谁还能听不出几分异样?
但碍于两尊大佛在前,她们纵然心有疑窦,一时间却没有开口,但氛围已然是变得有些古怪了。
秦太夫人缓缓转着手腕上的佛珠,神情已经恢复了镇定,她看向苏氏,淡淡道:“此地的确不该有外男在,为了避免闹出什么乱子,四太太还是请屋里的客人出来,另寻个休息之地吧。”
苏氏闻言先是怔了怔,旋即便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陈太夫人,低声道:“母亲,您看这……”
这幅态势,倒真坐实了晏安宁正在此地与外男私会似的。
秦太夫人骤然将把那一百零八子的沉香木佛珠抛掷在地上,继而笑着对身边的秦嬷嬷道:“去打开门瞧瞧,里头是什么人在作怪?”
秦嬷嬷闻声
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
秦太夫人这才看向陈太夫人,歉意道:“一时气不过有人这般无礼,这才喧宾夺主了,老姐姐你不会怪罪吧?”
她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弥勒佛似的,可方才抛掷佛珠的动作却将包括陈太夫人在内的人都吓了一跳,知道这老福星是动了真怒了。到这份儿上,陈太夫人也明白今日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了,眼下也只好干笑了一声:“咱们这样的情分,这又算什么?”
门嘎吱一声开了,秦嬷嬷还未走进去,便先有好事者围了过去。
一眼便瞧见,窗棂边,赫然有一双修长的腿正勾在男子的肩胛上,却是有两人在墙角处狠弄风月,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这不是绥远侯世子么?”
里头的人有认出贺祁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门一开,有跟在后头的没瞧见的只听说里头有人在苟合,理所当然地想成了那位晏姑娘,脸上不免露出鄙夷之色:这绥远侯世子从前是个香饽饽,可现下却是正经人家的女儿都不愿意瞧上一眼的,不过陈家和贺家是姻亲,这样的场合贺祁却也能来,可那家世不显的晏姑娘未免眼皮子太浅,看到个世子就急不可耐地往上扑不成?
可有人往里又走了几步,却愈发震惊了。
苏氏在外头听着里头的议论声不对,匆匆地拨开人群往里瞧,登时目眦尽裂:“……乾儿!”
众人这才恍然。
原来那人正是陈家
四房的公子陈乾,可笑这苏氏有意无意地将人都往这边带,却竟直接撞破了自己的儿子的丑闻。
里头的人被这么一搅合,猩红的眸子缓缓褪去颜色,灵台也变得清明。
陈乾先回过神来,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此时此地,难道不该是那位顾家的表姑娘该经历的吗?为何身败名裂的,会是他?
……
门外,陈太夫人并没进去,却已经对里头的事情心知肚明了。
这个苏氏,又干了件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
她叹了口气,看向面色终于松弛下来的秦太夫人,低声道:“……甭管这事你信不信,我是真不知晓……但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秦太夫人却打断了她的话:“说什么呢?这事可和我没关系,这是你家的家务事,我可管不了。”
一副撇清的样子,打死不承认这件事同晏安宁有什么干系。
陈太夫人欲言又止,到底也只能苦笑一声。
“太夫人。”
秦太夫人惊喜地回头,便见方才众人口中的焦点人物晏安宁回来了——不仅回来了,且身上的衣裙干净完好,同离开时没有半分差别,秦太夫人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还好,没受那些腌臢东西的染指,要不然,她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晏安宁讶异地发现了地上扔着的佛珠,行完礼后便顺势将它拾起来,用帕子仔细地擦了擦,递给太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倒把这心肝宝贝儿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