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做不到。
于是微微垂着眼,盯着自己的鞋尖,这才现白色匡威鞋头不知什么蹭脏了一块,黑乎乎的。
陶曼思忽然一拍闻染的胳膊:“快看,那就是许汐言!”
闻染多垂眸两秒,翕了下睫毛。
抬起,往五班教室里望去。
她心里做过很多假设,比如许汐言被众星捧月的围着聊天,比如许汐言很高冷的在塞着耳机听歌,甚至比如许汐言昨天刚从外地回来、累得趴在课桌上睡觉。
她就是万万没想到,许汐言一只手臂撑着侧颊,正望着窗外呆。
看起来昨天来得太晚,还没来得及领校服,因此还穿着一件黑色T恤,圆领变V领,衬得白皙的颈项越纤长。
眼尾仍是塌塌的,显得半分散漫,半分心不在焉,那驾驭钢琴的修长手指间转着一支笔,转了几圈后,“啪”
的一声掉在课桌上。
而那时许汐言浓睫掩映的眼眸刚好对上窗外闻染的一张脸,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浅笑。
闻染慌忙低头。
香樟叶把阳光裁得细碎,落在鞋面上是斑驳的光影,闻染盯着那一晃一晃的光斑,忽然同手同脚了一下。
第8章你俩明明都是女生
闻染表面很平静,内心在咆哮:许汐言明明在看窗外,陶曼思怎么还叫她看许汐言啊!
转念一想,走廊外路过的那么多人,任谁都能瞧出,其实谁都没被许汐言看进眼里去。
这并非是说许汐言不礼貌,而是比同龄人成熟出一截的黑衣少女,坐在整齐划一的白校服间,心思好像随眼神飘了很远很远。
甚至闻染也不确定,方才许汐言笑那一下,是因为看到了窗外的她这个熟面孔,还是因着手里的笔不知怎的掉到课桌上,所以下意识勾了勾唇。
大概是后者吧。
因为陶曼思在说:“好像都没人敢跟她说话的。”
“嗯?”
“我早上来五班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坐着。”
陶曼思自己解释:“也是,她长那么漂亮,又很……洋气?好像是很难跟她亲近的。听说她是从国外回来的。”
“……啊。”
闻染分明听到身后两个男生也在议论:“谁敢跟她说话啊。”
“她估计很傲吧,谁都不乐意搭理那种。”
上完厕所,闻染仔仔细细洗了手,往回走的时候,两人保持原来的站位调了一个头,也就是说,陶曼思换到了走廊外侧,闻染变得更靠近教室。
五班的窗户大开,夏末的风徐徐。
可闻染甚至不敢再偏一偏头,只是余光忍不住飞快的向教室里一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