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染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捋了下自己的马尾。
怎么回事,是不是刚刚狂跑过一场后意志太松懈了,怎么她在看许汐言这件事还被陶曼思现了。
不过陶曼思完全没放在心上,只当她好奇,这么解释了一句。
没吃晚饭?
闻染想,那是不是她走了以后,许汐言又在多媒体馆睡了一觉啊。
这时,许汐言纤指在操作屏上戳了两戳。
向她们这边走回来,指间拎着一根……棒棒糖。
闻染心里突然就有些抓狂:这人怎么回事啊?
衣服不好好穿,饭也不好好吃?
工作人员匆匆赶来,众人涌过去买票。
闻染假意拉着陶曼思聊天,拖在队伍的最末。
一直等其他人在旋转木马上坐好,她才挑了匹淡蓝马鞍的跨上去。
位置的选择很微妙。
不能太近,近到许汐言现她的瞩目。
不能太远,远到许汐言的身影都被其他人阻隔。
她不贪心,就以这样谁都不会察觉的距离,看着许汐言的背影就好。
旋转木马开动起来。
淡淡流淌开的旋律,不欢快,甚至有些哀伤,是她弹钢琴时也练过的一曲,morunas的《exha1e》。
闻染双手掌着马头的长长竖杆,在一片流淌的光影里望着前方。
许汐言很随意的单手握着,另一手捏着那根棒棒糖。
那姿态一点不幼稚,只是一种不经心。
她放开竖杆用手拂了下垂在肩头的长,那一刹闻染得以窥见她的小半张侧脸,碎落的灯光在那张面孔上落满,又淌走。
像一条河,映出这世界所有浓墨重彩的美丽,可自己什么都不剩。
闻染想,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旋转木马是悲伤的呢?
即便永远在原地兜圈、不可能靠近自己喜欢的人一点又如何呢?
至少能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始终望着她背影啊。
再舒缓的钢琴曲,也终有完结的时候。
其他人纷纷站起来。
陶曼思的旋木在闻染身后,唤她一声:“染染。”
她“嗯”
了一声,却没有立即站起来。
因为许汐言从旋木上跨下来,往出口走的时候,会路过她身边。
她微垂着头,好似在整理自己的拉链。
许汐言路过她身边了。
带起一阵复合味道的香,蔷薇大丽花掺着阳光晒过的海浪味道,说不清,热热闹闹的打着架。
许汐言忽然脚步一停。
闻染心跳都漏了一拍。
许汐言的手伸进黑色大衣口袋,摸了摸,又往闻染的马头探过来。
尔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