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竹林山。
竹影摇曳,竹竿泛着淡淡的青色光泽,光滑而细腻,竹叶层层叠叠,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先前的大坑已经被填上,没有人会因为掉入坑中而受伤。
一座青灰色坟墓立在原先大坑的位置,它的周围全是茂盛的竹子。
墓碑上有力地雕刻着七个字——爱人司瑾川之墓。
坟墓孤零零地立在竹林之中,染上了清新淡雅的竹香。偶尔有几声雀跃的鸟叫,这才为这片竹林带来些许声音。
墓碑上很干净,没有一丝青苔,一看就知道有人经常打扫。
日上枝头时,竹林中传来脚步声。只见谢晚寻手提一篮水果,腰间别着一个酒壶,来到了墓碑前面。
谢晚寻摆上了水果,将酒壶中的酒洒在墓碑之前,她的眸中染上了悲伤,伸手摸着墓碑,喃喃自语道:“司瑾川,没想到与你相识十六年,你居然会提前离我远去。现在,都没有人可以陪我练剑,我的剑术都生疏了不少。”
“唉!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死了呢?”
谢晚寻拿起腰间的酒壶,仰头将残留的酒一饮而尽。
她的脸染上一抹红晕,看着墓碑,声音都有些哽咽:“司瑾川,我好想你。”
谢晚寻坐在地上,拿起一个橘子,剥着吃,可惜她的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愁绪。
突然,竹林里传来了一道关切的声音:“这位道友,你为何看起来那么伤心?”
谢晚寻不语,将手中剩余的橘子塞到嘴里。
她的脸色变得冷冽,抽出腰间的洛泽剑,一道剑刃飞快地朝着声音的来源飞去。
接下来就是竹子倒地的“簌簌”
声,以及有人落地的沉闷声。
谢晚寻的目光落在坟墓上,眼中的愁绪一消而散,反而染上了怒意。
“因为,墓中无人。”
脚步声渐进,一道人影出现,正是司瑾川。
他睁着猩红色的眼睛,轻笑道:“哦,那谢道友为何还三番两头地跑过来?”
“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我怀念的是司瑾川,而不是你,赫连瑾川。”
司瑾川脸色微沉,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然而,对于谢晚寻对他的称呼,他却没有纠正。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云霄宗大师兄司瑾川,而是魔尊赫连瑾川。
谁能想到,从小无父无母的司瑾川,实际上是前任魔尊赫连煜的孩子。不过,司瑾川的母亲是凡人,她被赫连煜强娶,最后不堪欺辱而自杀了。
司瑾川本是被扔进河中的弃婴,幸得云霄宗掌门凌墨卿的救助,这才得以活下去。
凌墨卿可怜这个孩子,把他的魔族血脉封印了,并赐名为“瑾川”
,寓意着像美玉般珍贵美好,且有着如河流般绵延不绝的生命力与活力。
谢晚寻看着司瑾川,面露不善。
她的司师兄,她的未婚夫,以及她无法得到的爱人。
她已经在今年接手了暮雪宗掌门一职,怎么能和魔尊在一起?
正邪不两立,就算现在人族和魔族的关系稳定,但是她是不能与魔尊在一起的。
谢晚寻至今忘不了,不久前还和她相谈甚欢的司瑾川,她和他的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
结果,司瑾川转身去血洗了魔宫,手刃赫连煜,最后竟入魔成为了魔尊。
谢晚寻不信,可是,当她对视上司瑾川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感受到魔气之时,谢晚寻知道,她和司瑾川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