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没说完,苏赫巴鲁就冷哼一声打断了他,
“你果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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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堂大人……”
“别动,小心牵动伤口!”
杜锡缙快了几步挡下傅行简欲起的身体,“还好你躲得及时,这一刀没在要害。”
血色全无的唇泛着淡淡的青,失血虽多但伤势并不重,这点挫折绝不会让傅行简露出如此焦灼不安的神色。
唯有……
杜锡缙深深叹道,“潞王殿下失踪,我与你一样着急,但虞县已死守,殿下他一定仍在城内。”
“可大人……”
傅行简双睑微颤一下,才堪堪抬起,烧灼的双目仿佛是在用冷静强行冰封,“殿下即使仍在城内,却是生死未知。”
伤痛与失血让他的气势远不如平时,可此言微弱,却让杜锡缙蹙起了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胡须,眼神从傅行简的脸色移开。
“未知”
二字的颤动极轻,若非此刻寂静根本不易察觉。
雍京与楚都筋脉相连,他们这些官员常年在外,其实消息各比各的灵通,然而今日所见却让杜锡缙疑惑,这傅行简紧张潞王安危之忧惧不似担心被牵连,倒像是情真意切,动了真格。
“意深啊。”
此刻又何必探究这个,杜锡缙以长辈之姿叹道,“你所虑亦是老夫之虑。”
劫走谢暄,什么人会单单劫走谢暄,思来想去,就只有想让他死的那些人。
两人哪怕谁也不肯明说,却也都想到了一处去。
但究竟是真的忧心潞王安危,还是怕人在自己地界上没了担上重责,还未可知。杜锡缙又看了眼傅行简。
“要找到他。”
傅行简怔仲少倾,眼睑微阖,遮下了眸底逐渐弥漫的凄然,低低道,“就算终归是这样的结局,我也要找到他,带他回去。”
杜锡缙听得有些糊涂,目光却落在了傅行简放在身前的那双手上——
那样死死的攥着,像是要把自己捏碎一般攥着,他却也忽然懂了这并不是源于愤怒或是焦灼,而是隐忍,是克制,是怕下一刻就全然失态。
杜锡缙按下心头猜测,沉声道,
“不过也不是全无线索,刚才查到福安巷一处民宅时似乎可疑,老夫立刻派人在附近搜查虽无所获,但仍在继续追查。”
“福安巷?”
傅行简倏地抬头,“让我去。”
“不行。”
杜锡缙断然拒绝,“你身上有伤。”
傅行简道,“部堂大人,下官曾供职于大理寺,专擅于此,如若是因为探查不细而错过,那便是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