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疲倦的面容就这样映入眸底。
女人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眸里布满血丝。
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竟然几近花白。
夏云端猝不及防对上于珍含泪的目光。
在看见她的刹那,那双通红的泪眼又瞬间变得生冷。
“我不是说过,你不用来了吗?”
女人嗓音是哭过后的嘶哑。
夏云端手指紧了紧,喉咙发涩:“伯母……”
“别喊我伯母。”
于珍语气疲惫地打断她:“小语不会想看见你。”
夏云端身形蓦地一僵。
寂静片刻,于珍再开口:“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
下一刻,女人擦过她的肩膀。
其实也不重,可夏云端还是踉跄了半步,小腿撞上一侧冰冷医疗椅的一角。
果篮里的花束和水果散落一地,钝痛后知后觉泛上神经,夏云端回过神,来不及捡起,忍着疼追上前。
“伯……于阿姨!”
夏云端伸手想拉她,不想手指才一擦过对方手臂,就被猛力拍开。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走道格外清晰,于珍猛然回头,尖锐苍哑的嗓音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别碰我!”
白皙的手背瞬间留下一道鲜红的掌印,刺疼如水波缓慢扩散开来。
有路过的护士匆忙上前来制止:
“有什么话好好说——”
女人挣脱护士的手,她看见于珍眼底的怨恨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溢出来,声音都在颤:
“躺在里面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她胸膛起伏着,听不见般,双目赤红地死死盯着她。
“光来看有什么用?要那些冠冕堂皇的道歉有什么用?你要真有愧,你就去死啊!你去死,把我女儿还给我啊!”
走廊上回荡着女人字字泣血的声音,路人纷纷驻足侧目,小声议论纷纷。
于珍步步紧逼,直把她逼至墙边,退无可退。
冰冷的瓷砖紧贴着肌肤,夏云端不自觉轻颤,女人咬着牙抹去眼角的湿润,声音颤抖着: